剪一片月色,拷贝昨天
一今夜,你站在诗歌的河岸,奉一盏清清的茶水,于一烛残香下,静静地读着那弯遥挂天际的弦月,任由长长发梢镀满残月的银辉,夜空没有一丝浮云,纯净得如这个苍凉的秋季。
当一场被青春悬赏的爱情,被人揭去了榜文,当青春的迷梦,被现实挥手成风。你曾几度告诫自己,不再染指伤情的文字,不再去读那些来自前世今生浸透红泪的冰笺,不再用你殷红的血迹,去洇润那一片朦胧的江南山水,不再用清清的泪水,去皴染那一片黯淡的沧海别怨。
每每夜风摇落月光的碎片,令飘扬的衣袂浸满了孤独,一度令你栖息的灵魂家园,一如日渐荒芜的土地,诗句本就躺在你掌心的纹路里,你却令文字与情感的作坊,爬满了厚厚的苔痕。
当恍若瘦眉的月子,将心绪拧做一把弯弯的镰刀,收割出红肚兜下,那早已熟落并被忘记的童年,一股别样的情感,便开始在心海深处最柔最暖的地方蔓延。
二
黄河故道边这个古老的村庄,便是你长满乡愁的地方,太多的时候,你虽然身处在缺钙的都市,已有几年,可就像有一条扎在泥土里的根,黄色的泥,黑色的土,时时扯着你的疼痛。
村庄的名字叫驿落,据说是古时朝廷来往换马歇脚的地方,或许正应了这个名字,季节一茬一茬地更迭,庄稼一茬一茬地生长,太多的娃儿,最终便也就成了村庄里的旅人。
哦!你依稀又看到了那麦场,童年时,汉子和婆姨们总喜欢端着饭碗聚在一起谈笑的地方,这帮被黄河水染黄了的乡亲,把太阳放进磨眼,石磨就碾出一个月亮,将汗水放进磨眼,石磨便碾出一片金黄。
他们一次次地将发芽的梦想,掩埋进春天的泥土里,以虔诚的心去等待一缕夏日的微风,来丰满庄稼的笑容,黝黑的手臂,挥动闪亮的镰刀,以滚落一地的汗水,去破译地藏的经语。
怎能忘?一把铁锨翻动着一堆金黄的泥,父亲说要将这些柔软的泥巴,以种田人的心境,和对泥土的虔诚,砌成一围站着的土地
或许,站立的土地是钢,围出了一个院落的温馨,同时又是一堵能够抵挡一切风雨的墙。
三
曾无数次在泪眼中打量他,你憨厚的父亲,黝黑的脊梁多像一把弯弓?
那弯度绝对超过了弯弓,两端是心血和汗水,搭载着生活的磨难,总想将儿女这把箭,射向理想中的天际云端。
怎能忘?一双糙得令人惊诧的手,每天将豫东最淳朴的方言,塞进灶台,用袅袅的炊烟,向贪玩儿的儿女提示着归家的时间。
多年以后,那缕炊烟的外边是游子漂泊的眷恋,炊烟的里面是白发间滚落的期盼。
一盏摇曳的油灯下,还是那双粗糙的大手,从千层底的针线中,拽出一个又一个的黎明。
怎能忘?当白的雪散落在冬麦之上,漫天的飞花将青砖碧瓦掩盖,是她用炉火的温度,把你的童年搂进了她温暖的胸膛。
或许,日子就像一条不息的小河,此岸是太阳,彼岸是月光,河中穿梭的是时间,既是如此试问,剪一片月色,当做书签,能否将日月刻进光盘,拷贝出久远的昨天?
秦时明月汉时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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