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河记

朱瞻基

戊子暮春，余泛舟于长寿河，欲访与坡仙老。  
    将行二三里，现扁舟一叶。当先一人，羽扇纶巾，镇定自然，乃元亮先生。另一人，折扇轻摇，谈笑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谓约和林靖。逋回首望之，曰：“子将何往？”余一一告之。陶言：“今风雨迷漫，景致昂然。雨打湖面万千点，风乍起，吹皱一江春水。杨柳摇曳，芳草清新，屋舍围堤而筑之，水流不止，中间迂回，豁然开朗。子若不弃，当同观话谈。须晴去，访东坡未晚。”余欣然领命，缚舟索之。  
    “余甚好读书，尤喜二老诗文。其采菊东篱下，养鹤赏梅花，心向往之。余常想，建一楼阁，窗明几净，赏心悦目，万卷诗书随意读。晨看朝霞，午高卧，黄昏竹林间品茶，说不尽夕阳无限好。闲则垂钓于河畔，伊或盘膝柳下而读书。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人生若此，胜过神仙，又何需它求。自闭桃源称太古，欲栽大木柱长天。与有肝胆人共事，从无字句处读书。此乃余之桃花源。能否？可望而不可及也。”  
    逋言：“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子心若此，当尽而实之。于修身养性，何乐而不为？”  
    陶捋须含笑曰：“ 真乃吾辈中人！如此良景，止有鲜鱼二尾，顾安所得酒乎？”  
    余曰：“ 某乃世居于此，间有此间名酿白云边。”  
    逋曰：“ 如此岂不快哉！”置桌凳，烹鱼，不在话下。  
    品酒谈笑，诵往古今。不觉，雨既停，但天有暮色，余不忍离之。愿：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