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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车子上稀稀拉拉地没有几个人,我嗑睡来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赶紧找了个后座坐了下来,想趁着车子上人不多时,先眯了一会儿,免是开车时正襟危坐还打嗑睡,我见过很多人就是因为打嗑睡,身上的钱被别人偷去了还浑然不觉,等到被发现后才徒劳无功地呼天抢地,我躺直身体,靠在包上想着在这样一个大睛天里去到一个很久没去过的地方,感觉还真是惬意。 一边睡一边听车上的人聊天。 一八十几岁的老翁与一个妇女之间的对话。 “我八十多了,隔死不远了,趁自己还劳得动,还不是自己搞吃的,等自己死了,才算是消停。”
“怎么不是呢?”妇女把头埋在车座里。 “人啊,还是得做点好事,刚才有个人跑过来给我买了一包烟,我问你是哪个啊,那人说是我啊,某某的儿子,出门几十年了,今天遇见您也是巧了,后来还硬塞给我五十块钱,啊,这人呐,如果当初不做好事,鬼还给你买这个啊,搞合作化时他们没吃,我自己不吃,先给他们吃,他的儿子到现在还记得哩。” “这是”妇女好像有点不愿意和老头聊天 “那个时候啊,也确实蛮遭业,一个个饿得像鬼。” “现在好了啦。”女人好像在掰手指玩 “好是好了一点,昨天给某某在家里看屋,每天管饭,还给十五块钱,像我这样的老行头,还干什么去呢,怎么不行呢?”老人咳了一口痰,吐了,叭的地声响,搅得我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里售票员来了。她一看见妇女就开始搭腔,“你刚才喊我的名字了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没有啊,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呢?” “哎呀,明明喊了的呀,我又不是聋子。” “哦,天天搭这车,这几个人,混也混熟了啦。”
这两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我也慢慢地进入睡眠的深水区,我梦见了自己来到了自己要到的地方,正在干将在做的事,好像一切都很顺利,情境突然一下子转到别的地方去了,我吃一惊,猛然醒了。老头的话还在继续。 “那个老妈子,说是连一点荤都不沾。”售票员说。 “那当然啦,她可是个巫医,好搞钱,蛮讲究地一个人。”老头说 “但凡有一个荤,都会呕吐的。”女人道。 “说是菩萨给他托梦,叫她在某某地给他修一座庙,哎呀,这个老妈子蛮多话。” “她准备给他修一个小一点的,现在还修个什么,人都快死了。”售票员的口音 “不是的吧,说只是一点小窍,怎么就快死了呢?” “这是真的,说是什么癌。” 一时间,车里又沉默了,我听着别人的生死,感觉特别惬意,为什么别人的不幸在很多时候都会引人旁观者的快乐呢,这是为什么呢,虽然嘴上可以说出许多遗憾惋惜的话,但心里真不是那么想的。 “她不是这里的人哩。”老人干咳了一下,“她是江西人,年轻时候好标致,是国民党军队里的一个营长看了她,当官的当然看上的都是些标致姑娘伢儿啦,后来到这里,又把他甩啦,搞得饭都没得吃,还是某某做好事把她收留的。” 这一席话一下子就把的我兴趣提起来了,我伸长脖子,很认真地听下文,可惜的是那两个女人好像对这个老头的故事一点兴趣也没有,老头只好扶着座椅,看了一下窗外。 “要是没有车票钱的话,只好把他赶了,还能怎么办,我们又不容易,每个月才八百块钱,还锁手锁脚的,一点意思都没的。” “钱确实少了一点,赶人总不是半路赶啦。”女人附和说。 “这事我倒遇见过一次,有一次我去宜昌,提着两个蛇皮袋子,要车钱的时候,我才晓得自己没带钱,后来哩……” 我张着耳朵听老头怎么虎口脱险。 这时,司机窜到车里,一下子发动引擎,轰隆隆,人声偃旗息鼓,我好没意思,靠着车窗,看着黄绿色的风景从车窗里慢慢地向后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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