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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May 13, 2012 昨天睡了个好觉,躺在床上觉得浑身疼,然而那种疼很令人舒服,就像初春坚硬的雪地开始出现松动的迹象,鲁迅写过一篇很有趣的杂文,讲的是一个文人,生点病,吐几点血,但不能太多,如果吐几碗血肯定是不行的,须是几滴,病病恹恹,由两个好看的丫环搀着去赏梅花,然后作一首诗,几个帮闲的在旁边拍拍马屁,再由好看的丫环搀回家;我有时也会作作这样的白日梦,但次数很少,上次也不知是几年前了,像我这种理智人,是不大在没有希望的事情上大作其梦的,我的浑身疼是因为劳作了一天,地里的活现在基本上我就是一个壮劳力了,我干活也不讲究,只管拼命干,干完后就浑身痛,前天一边疼一边失眠,别提多不好受了,然而到了今天,确感觉很舒服,脸颊贴着枕面,像只吃饱了的猫,满足而惬意,还有时间作一点春梦,比如梦到自己和某片里的女主角缠绵之类的,不过只是意识表层,主要的还是感觉很好,觉得醒来背育一篇英文课是没有问题的,那篇英文名好像叫做Jumbo versus the police,干完一篇,我又得了些新的东西,总之,躺在床上的我就想着这些事情。 突然有人在窗外大呼我的名字,这让我有点不快,我一听是大哥的声音,于是睁开眼睛勉强答应了一声,接着又躺到床上去了,大哥见我这样,只是嘀咕了一声,就走出去了,其实大哥好不容易回家一次,我不应该这么没有礼貌,但一想,我又不是和他一起玩大的,他说起来真的是长我一辈,虽然他在外面混得很好,挣了许多钱,却没有激起我的竞争意识,如果是同辈人的话,我肯定羡慕妒忌恨的,没有心情,这也很好,道家讲处子之情,就是对什么事都看得很淡,像婴孩一般,这是至人才能达到的境界,以前有段时间,因为我的一个表兄弟在外面混得很好,而我又在家里害病,没办法与人展开竞争,加之此人对我不闻不问,犹如外人,古时候有兄弟阋于墙,总算还是双方大动一番肝火,这到了二十一世纪,果然是文明进步了,都不必阋了,看你混得差,干脆就算不认识了,这令思想感情还在古代的我来说实在是想不通,自我作工作起码有两年之久,终于在感情上克服了我的古代思想;恋人而至于分手时,讲的是慧剑斩情丝,我学鲁迅,迅老爷说过对于蔑视你的人,你就蔑视他的蔑视,这个方法虽然有个过程,但真是好,周华健也唱过一首忘忧草,忘了怎么唱了,里边有一句,叫什么学会残忍,就不是很文学化的说法了,很直接;就是这样的,我以前因为缺钱买药吃,向在外面混得很好的大哥求救,他赏了一千元,这于他自然是九牛而一毛,不料想,他娘因此而我特别关心起来,每次见了我娘便吐苦水,说他儿子在外面做生意亏得不得了,简直要破产了,简直像九斤老太说一代不如一代起劲;一次又接到他的电话,显然是喝高了,在电话里指名叫我接电话,说要我对待他的爹娘就要和对待自己的爹娘一样,一样什么?没说,大概是一样有孝心;后来他回来了,吹嘘他挣了多少钱;我心里一想,就一千元钱,这不烧得吗?所以听到大哥的声音,我的礼貌要求我起来和他应酬一番,但我的心情真不是这么想的。 呜呼!天气阴惨惨的,我虽然年纪不甚大,但对于天气的敏感和老人差不多,上岁数的人一到天气有个变化或变化的迹象,总是胳膊酸啦,腿痛啦,眼睛有点看不清啦,这些不用气象卫星的原生态天气预报功能我都有,所以起来后就躺在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想事,想些什么事呢?记不清了,我想事自然不会想到什么家国情怀,文学艺术之类的,比如我坐着,看到窗外天气很阴,心里也跟着惨兮兮的,我看着这天,觉得这天也在看着我,前提是我在看天,看着看着,一根烟行将抽完,然后是懒洋洋地去洗濑,反正这天是报废了,背不成英语了,结果真灵,我背到he should have know that the policeman would never allow this sort of thing,就传来隔壁喝酒后照例送过来的吼叫声,哎,这天真完了,我重新躺倒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接着看阴沉沉的天,天也在看我,我们互相对视。 其实我也并不是这么颓废的一个人,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只是我的理想不甚高远,说出来也不会引起路人的敬意,我的理想就是在不久的将来买一套打鱼的设备,去各处大沟小壑打鱼摸虾,然后再买一张电动车,可以将自己打来的鳝鱼驮着去卖,得来的钱可以买一点烟,再买一点小吃,在背英语背累了可以嚼嚼,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身在农村,而不会打鱼摸虾,简直是白活了,虽然在打鱼过的过程中可能出现毒蛇之类的来吓唬你,不过也止于吓唬你的,我都想通了,在现在这样的社会里,毒蛇较之于人类,是善良到没心没肺的,简直到了可爱的地步,我又何惧之有呢?我又喜欢在有阳光的日子里到处走走,遇到哪里有好的风景时,会令我生出自己就是唐朝人的幻觉,背着手,拈着胡须,口占五律,或七绝一首,聊以助兴,这不是很好吗?反正我的生活就是这么的,像一个不甚大的圆规,张开脚,再一划,就那么大一个圈,我在这个圈子里活得舒适自得,此中真意又何必为外人道,比如出家人,本不必出家,或许在俗时has a large circle of friends,但为了在一个限定的圈子里领略此许真意,就剃光头了,一样的道理,人活着啊,不是要你外在多精彩,而是在你内心,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过于美好与理想化,但是在活着的细节里感到生的趣味,不正是人之为人的旨趣,所以买一个电动车也挺合适的。 我打字打到这里,播放器里传来enya那首著名的may it be,浑身的鸡皮痱子都起来了,像她这样的人也只能想象她是爱尔兰的,你无法想像enya是中国人,或者美国人,或其它哪个国家的,只能是爱尔兰,那个很冷,人们很倔强的地方,除了enya,我还喜欢听苏格兰的loch Lomond,还有一首叫annie laurie的钢琴曲子,每次听身上都起鸡皮痱子,我现在听歌基本上不靠我的耳朵所听到声线旋律,只靠鸡皮痱子,就好像天气一变化,我就腰酸腿痛眼发花般,一听到好歌,就起鸡皮痱子,像janebirkin的yesterday yes a day,lennon的imagine,等等,我想着这些用英语唱歌的人,又想起出过彭斯的苏格兰,enya的爱尔兰,就开始想起英国人说,爱尔兰和苏格兰这两个小婊子!觉得句话里有许多耐嚼的东西可以供我躺倒在椅子里抽烟一边发呆一边慢点想。 我刚才讲到每个人在自己生活的小圈子里体会生之趣味,并不是排斥奋斗精神,只不过这种奋斗精神是由这个小圈子一点点扩展开去,而不是一下子从这个圈子里跳到那个圈子里的魔术般的生活,记得我小的时候,看到有人开着车,我就想,我也要拥有一辆好车,看到有男人挽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我也迫不及待地开始给自己物色好看的姑娘嘎,凡此等等,被欲望牵着鼻子走,很累很不舒适;刚才隔壁丫头对我吹她的ipad,说是有一百二十G的硬盘容量,我问这可能要四千多吧,她笑笑说要七千多,如果是以前的话,对于酷爱数码的我来说,还不是羡慕妒忌恨,但我也只是笑笑,说你们还挺奢侈哩,说完就走了,也没往心上去,因为这不是我的生活,对于不是和自己生活相干的东西,我又何必在心里磨呢?我也不知道这是成熟了,还是丧失了奋斗精神,我想最大的可能还是我对数码的热情已经有点不起劲了,但也很可能不是这么回事,至于到底为什么,我也搞不清楚。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游历是到离家十几远的一处大堤处,非常宽阔,那天又值阳光普照,水面像撒了一层金粉,水气氤氲的样子,我不禁想到袁宏道的一篇散文来了,写的就是在河中偶遇故人,相与招呼,状极兴奋的样子,我一时幻觉好像看到了中朗在船头拈着胡须大笑的情景了,也胡诌了一首诗,算作纪念,我就用这首诗作收束吧:心安思静立堤岸,水波骀荡静淙淙。中有小舟闲掩卧,犹似中朗立船头。岸头蓑翁遥相呼,客来主备好酒待。爽朗笑声干云霄,蓦然禽鸟啼我醒。嗒然若失兴阑珊,未知何日再相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