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lf520 发表于 2008-12-6 16:45:59

四十二

我们坐着将军安排的几张车前后开出了城里,不久就开上了山路,七弯八拐的,本来昨天就喝醉了。今天这么一搞,真的弄的胃里面翻江倒海。极不舒服。
  
   好不容易,车停了下来,我们一看,将军居然带我们来到了他们那里的一座山前面。看上去,山非常高,而且山势奇险无比,山腰上飘着一片片的白云。像雾像纱。飘渺虚无,很有点直插云霄,嶙峋怪诞的仙境之感。
  
   走出车门,站在山下,一股带着草木土腥的混合味道的空气钻进了鼻孔,比起城里面乌烟瘴气的要清新的多。非常舒服。但是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带我们来这个荒山野岭来干嘛。
  
   “哈哈,这个地方漂亮吧,等下我们爬上去了还漂亮些。”将军很是得意的摸着自己的光头,边摸边说。
  
   他要带我们爬山!!!!
  
  我靠,前一天晚上喝成那个样子,浑身不对劲。他现在居然要我们爬山,古惑仔里面的山鸡跑路到台湾,接待他的大哥都带着他去KTV泡妞。现在接待我们的大哥居然要我们爬山!招待跑路的流子居然是爬山!我服了他。
  
   袁伟一听,小声道:“还爬个几吧山哦,身上一点劲都没得。又不是来旅游的。还不如去唱唱歌还好些。”
  
   明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将军也听到了,大笑起来:“你先别说狠话,等下你就晓得有味没有。”
  
   袁伟一脸窘迫,话都不好意思答了。
  
  一伙人慢慢走上了上山的道路,山路蜿蜒曲折,古树丛生,景色非常的漂亮。印象最深是在半山腰上,有一段路是在悬崖上人工开凿出来的,大约只有一米五的宽度,左边就是峭壁,仰首而望,壁立千仞,直插云霄,一股迎面而下的气势扑面而来。各种古树苍松就长在峭壁上,偶尔还得要低头而过。
  
  而右边就是万丈悬崖,视野极为开阔,凭栏而望,清风拂面,目穷千里,云气氤氲,一股浩然雄壮之气悠然而生,地儿和小二爷还忍之不住,放声大喊。而从栏杆俯望下去,沟壑千屻,煞是吓人,胆小者两股战战几不敢视。
   山上是很冷的,但是天气实在太好,景色实在太美。不知不觉中,每个人的情绪都被刺激起来了,包括一向沉稳的明哥也面露笑容,四下张望。将军则是挺着个大肚子,一脸洋洋得意的看着我们。满是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从昨天晚上一直横亘在我心中的抑郁烦闷的感觉也不知不觉中一扫而空。美景确实可以洗心涤性。但是好像洗涤不去少年心里的热血和豪情。不知道谁开始,我们张口就一起嚎起了一首杀气四射的歌曲-----古惑仔里面的《刀光剑影》,嚎声远远传开,玩个回音。明哥和将军看着我们的样子,默默笑着不停摇头。
  
   而我们却越唱越来劲,现在想起来,焚琴煮鹤。可笑之极。
  
   美景虽然漂亮,但是不能填饱肚子。一上午没有吃饭,又爬了这么几个小时的山。我们一个个都已经饿得两眼发绿,双腿发虚了。但是又没有办法,只得坚持走下去。
  
   好不容易,下午两点多快三点的时候,我们走到了快到山顶的一块平坦一点的地方,
  居然有家叫做“将军肚”的餐馆!!!餐馆前居然有好几张车!!!!!车居然是开始送我们大家上来的那几张!!!!车前居然站了一伙人!!!!!为首的居然是将军昨天的两个小弟,二条和拐子!!!!!!其他的居然是一伙小姑娘!!!!!!
  
   我彻底的崩溃了,我顾不上礼仪,一把拉住将军:“将军哥,车可以上来,你为什么不送我们。我快累死了!!”
  
   将军非常之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把手一扯。继续向前走:“先苦才能后甜。你懂个屁!再说,老子一路上这么漂亮的风景未必还亏待了你们啊。”
  
   原来,将军他们三个和我们昨天晚上喝完酒回去后,就要二条和拐子在他们市的卫校和农业技术学校联系了一批女孩子,今天一起玩。
  
   早上起来后,他就直接来宾馆接我们,二条和拐子就去接这伙女孩去了。用车送我们到山下后,车子就回市里接二条拐子还有那群女孩去了。然后他们就直接坐着车上来这里等我们了,已经到了两个多小时了。
  
   饭菜早就安排好了。饭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客人了,就我们一桌。饭菜安排在了最大的一个房间里面,分为两桌。
  
   各种菜式都是用土色土香的乡下大瓷碗和土钵子装着的,桌上几盘土钵子里面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类,或黑红或白嫩。在大蒜,香葱和几个红尖椒的点缀下都是油光发亮,土钵子下面的小火炉旺旺的烧着,一阵阵的香气扑鼻二来。我们几个都是猛吞口水。恨不得马上就开吃。
  
   大家分桌坐下,老板过来敬烟了,老板的个子打扮和气质都和将军有些像,就是没有那一条拇指粗的金项链。一看气质绝对不像是在这种乡野之地开个餐馆的本地农民,倒是很像是社会上的大哥。
  
   结果,一介绍,果然就是。他是将军的亲弟弟,小三岁,就叫小将军。这个馆就是他们两兄弟一起开的。招牌就是野味土菜。
  
  山上捡来的木材烧火,大锅土灶台。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绿色原生态,有机无污染。现在这样正宗的,冒牌的农家乐多了去了。但是在九十年代末。这绝对是超前的。
  
  而且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自然环境得天独厚,野生动植物众多。所以,当地市里很多政府官员,企业老板,江湖大哥都喜欢过来捧场,生意极端火爆。
  
  将军就靠这家店起底,最后把生意做到了周边几乎所有的市县(没有我们去的这家一半好吃),我还给他帮过一个小忙。不过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一伙人坐了下来,明哥,将军两兄弟和我,武昇,小二爷坐了一小桌,其他人坐了一大桌。除了小将军的老婆在,他没有女孩之外。每个人的身边都坐了一个女孩。我和小二爷实在是不习惯这个感觉,但是推辞不掉。只得对望苦笑一声,一边坐了一个女孩。小二爷还专门和夹在我们中间的女孩换了个位子,我们坐到了一起,才自然了一点。
  
   趁着一个服务员还在帮我们一个个的倒酒,明哥指着桌上的一钵子“咕嘟”“咕嘟”冒着油泡的颜色白嫩的肉道:“小钦,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肉?”。
  
   “不知道。”我也不关心,我只想吃。
  
   “哈哈哈,不知道吧,今天就给你们开眼界。”将军非常得意。接着说道:“这是穿山甲的肉,这盘红黑的是野麂子肉,这是竹鼠,这是斑鸠,这是娃娃鱼。”我都快听疯了,原来当大哥也可以像别的行业一样腐败啊!!!!!这些东西不都是给腐败的吃的吗?老百姓哪里吃的起?
  
   “这个酒是我们定期找山上的农民收的谷酒,都是他们自己酿的。油也是他们自己榨的。他们种的菜也都卖给我们,不用下山了。我们开了这个馆,他们的钱都多些了。嗬嗬嗬嗬。”小将军也自豪的说,细声细气的,不像他哥一样的粗豪。
  
   “吃吧,吃吧。边吃边聊。”
  
   如得圣旨,我和小二爷端起碗就干了起来。完全没有理会旁边女孩极度惊恐诧异的目光。
  
  无意一扫,我看见了身后的地儿和旁边的姑娘言谈正欢,优雅的夹着一小筷山菜。慢慢送进了嘴里。他不饿吗???!!
  

xlf520 发表于 2008-12-6 16:53:22

四十三

酒足饭饱,地儿带着他的那个女孩吃完后还去外面山顶赏了下青山落日的美景。其他一样有心泡妞的也都泡的差不多了。
  
  在我们的催促下,地儿恋恋不舍的牵着姑娘走了回来。一行人坐着车下了山,回到了市里。将军又叫了几个朋友过来,一起在我们住的酒店的三楼一家叫做“聚宝盆”的茶餐厅开了两间包间,一间打牌休闲。一间唱歌。
  
  他们打的是我们那边的一种很简单但是很流行的扑克玩法,叫做“三张”。没有人数限制,越多越好。一副扑克洗好后,每人翻一张牌,比大小。大王最大,十六点,然后依次下来,二最小 ,A是十四点,小于小王,大于K。 谁翻的牌最大,谁就坐庄。
  
   轮到谁坐庄了,首先每人都拿出相应面值的钞票来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打底。那天将军他们玩的数目是跟五十元大五十元。
  
  第一个坐庄的是他弟弟,每人都拿出了五十元放在他面前打底,然后他给每人发了一张牌。第一张都是背面朝上反扣着的,除了你自己谁都不知道多少点。第一张发完了,接着发第二张,第二张是明牌,谁第二张明牌的点数最大,谁先说话,如果点数一样,就顺时针在庄家下手第一个最大点数的说话。如果你觉得你第一和第二张牌加起来的点数不大,你可以弃权,也可以继续。那天是明哥面上的老K,明哥第一个说话,他下了五十。其他人面上点数太小,都扔牌了 。只有将军和他的一个又黑又瘦的朋友跟了,他的朋友面上的牌是J,他跟了五十又再大了五十,将军的九也就扔掉了。只剩下了明哥和那个瘦子,庄家给他们两人发了第三张牌。第三张和第二张一样也是明着的。这次瘦子是张小王,明哥还是张K,那人在下五十,明哥跟了五十又大了五十。瘦子考虑半天跟了下去,结果瘦子里面是张A,而明哥还是K,三张同样的牌是通吃一切点数,而且,输家赔双倍。
  
   当天明哥运气特别好,一晚上赢了六千多元。
  
  地儿他们都去隔壁包间继续喝酒唱歌。我和小二爷实在是和那些脑子发育鸽子蛋,明明你的手放在她的奶子上了,她却还偏要装出圣女模样给你说她害羞的女孩没有办法处在一起。
  干脆就坐了明哥他们包间,在旁边看他们打牌。正看的没有什么意思了,准备先回房去睡的时候,我又开了一次眼界。
  
   那个打牌的瘦子给一直坐在他身后的小弟模样的一个小子说了几句,那个小子就出门去了。
  
  大概两分钟左右,他拎着个塑料袋子推开门进来了,瘦子一见把牌给了另外一个人接手打。自己走过去接了袋子,坐到了我对面的一个沙发上,把塑料袋放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打开了。
  
  “老鸹子,你又要搞啊?你出去搞沙,这里打牌,又还有几个小孩子在这里。你搞什么搞?看什么时候你要搞死在这里的。”明哥有些不满。
  
  “老鸹子,你出去搞沙,说你又不听,还越搞越多了。你怎么得了哦?”将军也帮腔了。
  
   外号叫老鸹子的瘦子却头也不抬,边打开塑料袋边说:“我不搞,一点精神都没有。怕什么,江湖后浪推前浪。他们迟早要见到的,我这是给他们上课,这么典型的反面教材,他们到那里去学啊?”
  
  明哥和将军的样子有些无奈又拿他没有办法,于是明哥转头给我说:“小钦,算了。你们到旁边去唱歌去,这不是好什么东西。”
  
   我隐隐的猜到了老鸹子要干什么了。但是好奇心让我决定留在这里看看。
  
   “没事,明哥,我看看,没见过的,你放心。”
  
  “是的沙,小兄弟,你要不要试一下?试了之后,你想什么就有什么,要搞李嘉欣都可以!” 老鸹子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包KENT牌香烟,一瓶哇哈哈的纯净水,几个苹果,望着我说道,笑的样子有几分的得意但又非常的诡异讨厌。
  
  我飞快的摇了摇头。“我不搞!”
  
   明哥一听,把牌一扔往桌上一扔,一下站了起来狠狠的望着他:“老鸹子,饭可以多吃,你妈了个B的话不要乱说啊!这是义色的亲弟弟。你是不是吃了两天饱饭,想找些事搞了。”
  
   将军赶紧起来拉住了明哥,也有些恼火的望着老瓜子。
  
  老鸹子楞了一下,低下了头,讪讪的说道:“开个玩笑沙,你几吧真的是还发脾气。我还会真的害他们啊?”
  
   将军也拉着明哥说:“算了算了,老鸹子就是这么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来来来,打牌打牌。”
  
   我和小二爷也在旁边拉了拉明哥,明哥才一脸不爽的坐下了。
  
  我和小二爷万分好奇又带着些恐惧恶心的奇怪情绪看着老鸹子的一切动作。
  
   老鸹子从牛仔裤边上的小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快用纸抱着的,大概只有拇指指甲盖那么点大的小纸包。再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黑皮包里面拿出了一个一次性的注射器。
  
   就像接生的医生捧着新生的婴儿一样小心翼翼的把纸包打开,里面露出了一层非常细腻的白色粉末。老鸹子的脸上也露出了极度贪婪激动和欣喜的表情,嘴角微微抽动着,两眼也放出了亮光。我突然想起了希腊神话里面的潘多拉,打开了封闭魔鬼的那个盒子。
  
  
  
  老鸹子把注射器的压管抽了出来,把白色的粉末倒在了针筒里面。万分小心,无比轻柔的抖着那张小小的白纸片,抖了又抖,最后还用长长的小指甲盖轻轻的刮着,生怕露掉了一丁点的白粉。
  
   等把白纸上的粉末刮得干干净净了,甚至连白纸都快要刮破了之后,老鸹子把压管套在了针筒里面。拿起了面前新买的那瓶纯净水,打开盖子,把针头放了进去,右手中指和食指夹着压管两边,拇指抵在压管上方,极为熟练的缓缓的抽动着针管。纯净水也随着慢慢的注射进了针筒里面,到了大概三分之一的位置。老鸹子把注射器拿了起来,举在手上,用左手的食指轻缓而又有节奏的弹着,让纯净水和白粉充分的混合在一起。
  
  搞好之后,老鸹子又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了一条橡皮带,把衣袖撸了起来。
  
  顿时我和小二爷都惊呆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你绝对想象不到一个人的手上所有有血管经过的地方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就像是本应长在脸上的麻子长在了手臂上。而有些没有扎好的针眼还凝固着不大不小的血痂。远远看去,又像是一只只细细的小小的红色虫子把头钻进了肌肤里面而一部分的身体还裸露在外面一样的极端恶心恐怖。
  
  看到之后,我的后背和手上马上就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麻麻的很不舒服。小二爷则更为夸张的做起了干呕。
  
  “妈了个B的,都他妈的脆了,打不进去。哎!”老鸹子已经把橡皮带系在了手臂上,另一支手边不停的拍打着便自言自语道。他的血管因为注射毒品太多已经开始玻璃化了,非常的脆。
  
   他又换了只手,还是不行。于是他把鞋子一脱,躺在了沙发上,干脆的脱下了裤子。在很多人的面前就那样的脱下了裤子!
  
   我事后想过这个问题,其实裤子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它不仅仅起到御寒的作用,他更大的作用是遮羞!换句话说,裤子也就是尊严与羞耻的外在物质表现。相信大家在夏天的时候都曾经经常见到过老少爷们打着赤膊,四顾无人的走着。甚至有些肌肉发达的还认为这是自豪,是男性雄壮力量的体现。大家都见怪不怪。但是,敢问大家可曾见过一个正常的人,光着下体走来走去的?我想应该没有见过吧。 为什么?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羞耻。都不愿意丧失那基本的尊严,都不愿意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不要脸的东西。但是在那天的包间里,我亲眼见到了这样一个人。众目睽睽之下脱掉了裤子。
  
  难道他正常吗?我想不。他也许还有正常人的思想,正常人的生活。但是在毒品的侵蚀下,他已经丢掉了正常人的尊严和羞耻。
  
   专制和毒品往往都可以造就一批批的人形怪物,随处可见。
  
   当时的我想不到这么多,我只有一个很淳朴但是很一针见血的想法:这个几吧真他妈的不要脸!
  
  
   老鸹子脱下了外裤和里面的薄羊毛裤,露出了两只瘦骨嶙峋同样布满了针眼的大腿,瘦到什么程度了?三角内裤的裤管已经箍不到两条腿,腿在裤管里面是四面悬空的。所以,他坐在那里,某个部位的一切大家都可以看见。包括坐在将军和明哥身边的女孩。但是他完全无视这一切,他像久别的游子见到了乌丝变白发的母亲一样,只有眼前的一切。
  
   他把橡皮带箍在了左大腿上,用力的紧了紧。在大腿根部上最靠近阳具的腹股沟里有力而缓慢的拍打着,嘴里还自言自语的嘟哝着什么。拍了十几下,扎了几个地方后,眼睛一亮,满脸兴奋轻轻的说了声:“要的!!”
  
   一针就打了下去。
  
   针头扎进了大腿根部的血管里面,他推了很少一部分的水粉混合液体进去之后,再把压管回抽,一股鲜红的血液回流进了针管里面,和里面的混合液体再次混合在了一起。如此反复几次之后,老鸹子缓缓的把针管里面所有的血和水都推进了血管里面。
  
  “啊!”的一声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表情非常的满足舒适。仰着的上半身也缓缓的躺了下来,打开KENT的香烟,拿出一根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后。表情呆滞,两眼非常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上,口角还流下了一丝丝透明的涎水,扯着丝,慢慢的,慢慢的滴在了肩膀的衣服上。直到燃着的烟马上就要烧到夹着烟的两个手指的时候,还是这个样子,一动不动。
   我有点吓到了:“明哥,明哥,你看看老鸹子。好像有点不对,烟都烧到手了,是不是死了啊!不要搞出人命了啊?”
  
   将军和明哥以及在场打牌的几位都大笑了起来,那个帮老鸹子买东西的小弟走了过去,把老鸹子手指间的烟蒂拿了下来。
  
  将军望着我说:“哈哈哈哈,小钦啊,你还真的是小孩子啊。没事的,你放心吧,他上头了。正舒服着呢。你要是怕看的,你就去隔壁去和二条拐子他们唱歌去。去咯.都是些好搞的女孩。”
  
   我和小二爷听到了将军的话之后,呆在这边本身也实在是很不舒服了。于是一起走出了房间。
  
  在这个晚上,经过一致的同意,我对所有的兄弟定下了一个非常严酷的规矩。如果有人吸毒,将会用定下的这个方法来处置。说的时候我们都是严肃认真充满决心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八年之后,当所谓的嗨吧开始流行的时候,我们亲手用这个方法对付了一个无心生意一心流连嗨吧的兄弟。
  
   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这个晚上的三年之后,将军两兄弟的第一家分店开在了旁边的一个市中心。将军开业后一个月,老鸹子在一个凌晨,吸毒过量死在了无人的大街上!他的身后还有七十多的老父亲,一个妻子和不满一岁的儿子,以及他的洗车行。
  
   葬礼很是风光,周边的大哥,他哭的死去活来的妻子和不知世情的儿子。但是父亲不来!!

xlf520 发表于 2008-12-6 16:55:18

四十四

当天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三哥打来了电话。红杰那边已经确定没有人报案了,被险儿砍成重伤的人在市医院治疗,左手基本上废了。三哥给红杰送了七千元钱,算是给那个人的医药费。
  
   上午三哥又去了那几家旅馆,确实是其中一家旅馆的老板娘报的警。但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具体什么情况,只给警察说了河边有人打架。警察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走了,除了破碎的玻璃瓶,什么都没有发现。
  
   下午,三哥又和我们九镇派出所的指导员一起吃了顿饭。此人以前是三哥初中的语文老师,九镇人旁边的一个乡的人,为人矮胖,长相和气。但是我一直觉得此人皮笑肉不笑,有种笑面虎的感觉。后来不知道怎么当了警察,现在在九镇的派出所做指导员。那个年代好像很多老师转行做警察啊。
  
  席间,指导员说了确实在前天晚上值班的民警接到了报警,去看了下情况。就是普通的纠纷。也没有接到当事人的报案,没有出什么意外的大事。这个案子又不像抓赌抓嫖抓毒一样的油水丰厚,值班的人当时检查了一下现场,没有发现什么,于是连正常的程序笔录都没有走,就直接回来了。
  
   这个情况听到后,我们都非常高兴,因为这代表在外面漂泊了两天之后,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回到那个我们平时说它破旧,说它不好,并不觉得有多少感情的九镇。
  
  但是在短短两天的漂泊中,我们每个人都明白了,我们有多么的爱它,爱它的一切。爱平时唠唠叨叨,整日对我们拉着脸的家人;爱义薄云天的三哥和朋友们;爱十字路口摆摊的熟悉的每个小商贩;爱菜市场的地下平时觉得肮脏之极的乱菜叶破垃圾,甚至爱那个我们并没有投入一点感情与精力进去的学校。一切的一切,我们爱的如此之深。深到每个人的心里面都扎下了永远的根。
  
   两天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却像是渡过了漫长的一个轮回,也许是少年人的多愁善感,也许是人性本来如此。但是不管怎么样,
  
   九镇,我们回来了!!!
  
   这一夜我睡的非常的香,我梦见了外婆,妈妈,爸爸……所有的家人,我们团聚在一起。每个人都笑的那么甜,那么真……
  
  
   我想也许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朋友看到这里会问我:楼主,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交代呢。
  
   别的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天我和小二爷是安静睡觉的。但是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可能太高兴喝醉了。也可能年纪大了,加上时间又太过久远印象渐渐模糊了。
  不过,有些模糊的片段我可以写下来,让大家自己去分析吧。
  
   一,我和小二爷从明哥打牌的包间里出来进到险儿他们玩的另一个包间的时候,我们见到了一个把我们震晕当场的极限场面。我只能用一句话形容:纵然不识武藤兰, 叫他英雄也当然!
  
   二,早上起来,坐车回去的时候,我和小二爷在很多人的脸上都见到了当初地儿和春花一起从市里回来之后的那种满脸春风就像是一朵久旱之后受到甘露浇灌的鲜花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表情。
  
   回家之前,我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告诉外婆今天晚饭我回家吃,不在学校吃了。外婆很是高兴.(我没有告诉她老人家我这几天所经历的一切。)
  
  
   明哥在将军那里把他前天刚来的时候放在将军手上的那把枪拿了回来。然后坐上了车。我借了过来仔细的把玩着,这是我第一次摸到枪。很奇怪的感觉,很想扣动扳机但是又很不想扣动扳机。
  
  和来的路上每个人都情绪极为的低落沮丧不同,我们都为之非常的兴奋,一路上唱着闹着。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神人山,可爱的九镇到了。
  
   车子直接停在了巨龙,还是上次那个包厢,三哥在里面等着我们。
  
   推开了包厢门,看到满满一大桌的酒菜和坐在桌上的三哥,我一阵激动,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三哥望着我,笑了起来,走了过来,一把把我拉到他旁边坐了下来:“你他妈的这么多兄弟,你居然就哭的出来。这下搞怕你了吧,看你们这些小几吧下次胆子还大不大。来来来,没事了没事了,都坐下来吃饭。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屌,跑两天路就吓成这样了,也没有什么出息嘛。”
  
   我这时已经擦干了眼泪,低低的说:“三哥,不是的……”
  
   三哥拦住了我:“我晓得,不说了。来,上次我说过等你们搞赢了喝酒的,还是这个包厢,老子等了你们两天了。来,我敬你们!”一口干完,斜端着酒杯杯口对着大家。
  
   所有人都端起被子,一口喝掉了面前的酒。那天,喝的非常高兴,非常轻松,每个人都得意忘形,狂放不羁。好像醉了,又好像没有。
  
   喝到中间的时候,险儿一只手端起了酒杯,一只手拿着个酒瓶走到了三哥面前。明显喝多了一点,走的路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在我身上。我要扶他,他拦住了我。定定的望着三哥,三哥也有些诧异的望着他。
  
   猛然,他“噗通“一声跪在了三哥的面前:“三哥,你比我大这么多,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说多话,今天我正式认你这个大哥。今后除了家里人和我的兄弟之外,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帮你做。钱,我一定会还你。这次我给你添麻烦了。以前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莫怪我。”说完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喝完,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举起了另一只手上的酒瓶对着脑袋就敲了下去。现在想起来有些搞笑,也许是白酒瓶子太厚,他一下居然没有敲碎。但是脑袋上的血“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瓶子里剩的酒也搞的满头满脸,到处都是。他一看瓶子没有碎,也不管酒和血流了一脸。举着瓶子就准备来第二下。三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对着就是一脚。
  
   “你妈了B啊你。险儿,你个几吧你什么都好,你就是喜欢乱搞。你快点给老子把瓶子松开。”三哥猛扯了几把把险儿手上的瓶子抢了下来。
  
  小二爷要上前扶他起来,被他一把推开好远,三哥和我一人一边把他扯了起来。
  
   他放声大哭起来。哭了很久很久,不是呜咽,是嚎啕大哭。大家要他去医院,他不肯去,最后明哥帮他看了看,就是脑袋上额头往上一点的地方破了个小血口,也没有什么大事。于是叫康杰去药店买了点云南白药给他涂了上去。涂药的时候,他还没有停住那伤心的哭泣。
  
   也许是喝多了。更也许是这个坚强的甚至有些冷酷有些变态的年轻人那年轻而敏感的心里压抑了太多的伤心事。在被烧到的时候,他没有哭;在被女友背叛的时候,他没有哭;在突然逃难离家外出不知归期的时候,他也没有哭。他总是一天到晚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今天。他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他冷酷的有些可怕的外表掩盖下的丰富表情在这一刹那间突破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险儿哭。

xlf520 发表于 2008-12-6 16:55:56

四十五

那天吃饭,在快到末段的时候,险儿停止了哭泣,但是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了。
  
   我和三哥有了下面的一段谈话:
  
   “三哥,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我有什么问题?”
  
   “我是说红杰和大脑壳那里,他不会找你报仇或者报案吧?”
  
   “哼哼!这个啊。红杰找我报仇?我不是看不起他。他还没有这个种,当年老鼠还没有坐牢的时候,都不敢把我怎么样。何况现在老鼠坐牢了,他红杰算个卵。他有种找我也不用等到今天了,我和他的过节又不是只有这么一次。只要他敢来,我就敢办了他。他和我一样都是名声在外的人,他在派出所的档案差不多有尺把厚,他还敢报案。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放心,没事的!”
  
   “那三哥,我们这次真的是太给你添麻烦了,险儿的钱我们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你少几吧和险儿那个怪物一样的说些怪话。老子要你还钱?你妈了个B的那你们就还不完了,老子办事白办的啊?你打小就叫我哥哥,现在也学着说这些了,我不喜欢听。”
  
   “不是的,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不能就这样让你帮我们擦屁股,我们什么都不管啊?”
  
   “小钦你听好。第一,你是我弟弟,不是我的马仔。第二,你们从小是我看着大的,又都是一条街的街坊邻居,和你们的爸爸妈妈外婆什么的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们要是读书学习我帮不上你们的忙,但是你们要是在社会上混,我就应该罩你们。起码不让你们随随便便被人欺负,说不起话。第三,就算是别的马仔出事了,我也是一样的这样搞,这叫义气。第四,上次险儿烧到,我答应他帮他找黄皮要一万五千块钱,只要到八千。我义色从来没有说话不算话,这七千就算是我欠他还给他的。所以,今后,什么几吧还钱你就不要再说了,再说你就不是把我当哥哥而是把我当朋友了,那朋友帐就不好算了。明白吗?”三哥一看我有点急,可能觉得自己上句话也说的有些冲,语气放缓了很多。
  
   听到三哥这么一说,我知道再怎么说都没有用了,但是我的心里也留下了一个坚定的想法。无论是还钱还是办事,总之我会想到一个方法来帮险儿帮我们兄弟为三哥做点什么。三哥是个义薄云天的大哥,我胡钦也不是一个知恩不报的小弟!
  
   但是不是今天,漂泊了两天的我要在今天把一切的时间和精力留给我一直冷落了的,从来没有认真去关注过的。却始终用尽全心全力,所有的一切默默爱护我,守护我,呵护我的家人和家。
  
   喝完了酒,也快到傍晚了。险儿这个样子短时间内也不会醒来,三哥他们也要打牌,于是一起开了间房。我们把险儿抬到了房间的床上后,给三哥告了个别,就各自回家了。
  
   我或者弟弟不回家,外婆和阿姨是从来不舍得买菜吃的。以前家里没有钱,外婆一直勤俭持家,舍不得浪费一点。后来外婆老了,家里条件也开始好起来的,但是节省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如果我们不在家,她老人家一般是舍不得买菜的,就是自家门口的一小片土地开垦出来,种了些时令蔬菜。做饭的时候,摘点下来,再拌点自己腌制的腌菜酱菜腐乳之类。就是一顿。
  
  
   当天,我回到家。外婆和阿姨正在洗菜择菜。买的都是我喜欢吃的,牛肉,排骨。
  
   这个场景我见过无数次,但是那天是我第一次感到愧疚心酸,我边叫着外婆,阿姨边走了过去蹲下来帮她们洗菜。
  
   洗菜时我才知道,冬天的水是多么的冷的刺骨。每次,回家除了暖暖的烧好的水洗澡洗脸沾下水之外,我从来没有沾到冷水的机会。
  
   外婆和阿姨的手都是这样习以为常的泡在冰凉的水里,干燥枯涩的手上都是一道道裂开的口子。没有现在美女们用的润手霜,没有各种各样的保养品,她们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让它们裂着,放佛从来就不疼。
  
   我一阵鼻酸,强忍着底下了头,努力的帮着洗:“外婆,你和阿姨不要洗了。我来洗吧。这么冷,不要洗了。”
  
   “老儿,要你洗什么,你先去烤火。学校里面冷吧。你冻到哒啦,不洗了不洗了。你听话沙。乖。去进房烤火去。”
  
   “我不要紧,你们真的不洗打,我来洗沙!我发火打啦。”我故作生气的站起来把外婆和阿姨都拉了起来。
  
   她们都呆呆的望着我笑着,幸福而又欣慰。原来,给予家人的幸福可以让我如此的幸福。
  
   我顿了下去,继续洗了起来。外婆要阿姨先去切洗好的菜。又蹲了下来:“老儿,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呢?学校没有课啊?哎呀,不是你这么洗的,
  来。听话。来,我来洗。”外婆又把手伸进了水里,洗了起来。
  
   我知道我劝不动外婆了,只有更加努力的洗,希望她可以少做。
  
   “老儿,你只要好好读书,给你爸爸妈妈争气。不搞坏事就可以了。外婆还可以伺候你们几年,看到你可以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结婚。我就够了。这些事不要你搞,你是读书的孩子。不搞这些。”外婆望着我,慈祥而又怜爱的说道
  
   我的眼泪一下就狂流了下来。
  
   当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出门去玩,我留在了家里,陪着外婆阿姨烤火聊天。
   经历那些打杀之后,这样的日子能过上多久呢?谁知道。

xlf520 发表于 2008-12-6 16:57:01

 四十六

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之间一学期就快完了,马上就要放假了。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的忙碌着,准备着。在家的父母准备好了一切的吃住用行,出门的游子也早早的买下了归程的车票,少数不能回家的人们心里的那份失落也越来越重。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快乐和对于团圆的渴望。
  
  中国人千年传统以来,最为重视的节日就快要到了。是啊,过年过年,又是一年了。
  
  
  自从几个月前我们把大脑壳办了跑路之后到现在,我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在学校和家里两边跑。兄弟几个看我这我这样,也基本上都挺安分的,偶尔一起喝喝酒,打打牌,也是很少再像以前一样天天出门玩了
  
   每天上完学,回到家,我就帮着外婆洗衣择菜.她老人家做饭,我就和阿姨一起打下手,烧个火啊什么的。看的出来外婆和阿姨都为我最近的表现感到非常的高兴。她们认为我真的开始懂事了。期间,爸妈也从市里回来过两趟来看我,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也感到了很大的满足。这一段时间,很平淡但是很快乐。
  
   自从那次我们集体旷课躲灾之后,学校给我们每个人都记了一个小过处分。 但是无所谓,我们回来了就好了。
  
  后来几天大脑壳班上有些学生因为要在医院治疗而没有来,大脑壳则是彻底消失了。但是,补习班本来就是学校老师为了创造收办的这个东西,并不是学校的正常编制,来不来,好像也没有人去管。
  
   不过,学校里面的每个学生都好像知道了我们和大脑壳的事, 我们在学校是真正的最屌的一伙人了。徐海波和陈曦两伙人见到我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礼让三分。其他的比较跳的学生则是以巴结认识我们为荣。 那个年代的小女孩好像也挺喜欢小混混,那段时间,真的有不少的女孩写情书给我们。甚至旁边不远的初中也有情书过来。
  
   我们在学校真正的当上了老大,高一统一全校的,在这个学校有史以来是第一次。但是我们并没做任何欺负同学的事,有些人做过,被我严厉的制止了。我知道被整日欺负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希望再有人尝到这种味道。
  
   每天我们都是一起上课,下课一起抽烟,偶尔谈谈恋爱,打打球。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惬意舒服的过着,没有管杀,没有摆场,没有小弟,也没有大哥。
  
   期末考试,我一如既往的文科成绩很好,理科成绩一败涂地。小二爷一如既往的理科成绩很好,文科成绩一败涂地。其他人一如既往的文科理科所有成绩一败涂地。
  
   我们都报了各种各样的补习班。我报了文学社,小二爷报了化学社,险儿报了画画,袁伟和地儿报了唱歌,武昇和袁伟报了体育。
  
   放假后,天天呆在家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们准备放假期间,一起继续在兴趣班学习,何况学校长的漂亮的女孩们也都报了各种各样的兴趣班。每天学学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和喜欢不喜欢的各种美女一起打打闹闹的就是一天。那段时间,我们每个人身边都出现了一个女孩,我也好像喜欢上了和袁伟地儿一起学唱歌的一个很漂亮的高三的女孩。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微笑。这样真好。
  
   在当时的这段时间里,和大脑壳的那一战对于我们的影响我想有必要用当时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几件事来简单给大家交代一下。
  
  一, 某天下了晚自习,我们兄弟六个一起走出了学校大门。突然,学校大门口站着的七八个小子,一下就扑了过来。我们还以为是哪里结下的仇人过来报仇了,正要开打。为首的一个个子高高的,长相很是清秀的年轻人对着我们说:“是九镇六帅吧?我叫贾义,是鲁凯的朋友。”
  
   六帅?不知道是那方神圣,没有听过,我刚准备说不是。那个小子就已经回过头去,用上了古惑仔第一集里面山鸡从台湾回来对着陈浩南的桥段。说了句:“叫大哥!”
  
   然后,后面七八个愣头愣脑的小子一起低下头齐声大叫了声:“大哥。”
  
   身边所有下晚自习的认识和不认识的学生都呆呆的望着我们六个,然后抿着嘴低头一笑,躲之不急的匆匆从我们身边跑。门口护校队的老师好像也听到了,走了过来。
   我们六个措手不及的狂晕之下,拔腿猛跑。一路跑到了红军大排档,刚刚点好酒菜坐下了准备开吃。这几位大哥也到了,也不进来,就那么像卫兵一样笔直的站在帐篷外面,吹着寒风,也没发现他们怕冷。
  
   过了一下,没有烟了。袁伟准备起身出去买烟盒槟榔。还没完全站起。外面传来了一句:“老大,我们去买。”
  
   一分钟后,一条芙蓉王摆在了我们桌上!
  
   我们实在扛不住了,叫他们进来一起吃。他们进是进来了,但是死都不和我们坐一桌,在靠边的地方又开了一桌。吃之前,为首的那个小子就一脸严肃的给红军说,今天这里两桌都是他们买单,如果红军敢收九镇六帅六位大哥的钱,他就把他的夜宵摊砸了。唬的红军一愣一愣的望着我们,默默无言。
  
   地上要是有个地缝,老子绝对一头就扎了进去,留个屁股在外面。其他五位也是一脸羞愧之极,不想见人的样子。地儿还说了句:“千万不要遇到熟人!”
  
   事后,我们才知道,这几个小子是九镇初中的,也是中学里很跳的角色。当时在九镇的初中小学流传着这么一个神话故事:在遥远的天边,有个地方叫做九镇。九镇上有个神秘的帮派,叫做青龙帮。买卖军火,收保护费,一手遮天无恶不作。青龙帮的帮主叫做三哥,他手下有六员大将,号称六帅。个个都是三头六臂,金刚不坏之身。都手使两把大爹,有万夫不当之男!曾经为了人民,六个人打败了魔鬼反动派大脑壳带着的两百多人,砍死了三十几个。自己还无一受伤
  
   我想我们这次真的是脸丢大了,这也是险儿第一次后悔打架。
  
  二, 也是某个夜晚,我们兄弟一起去“片片情”KTV唱歌。当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十来个人在唱歌了。我们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酒水玩了起来。
  
   我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一桌坐了三五个女的,个个都是烟视媚行的样子。为首的一个是大我们五六岁,在九镇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当我很小读小学的时候,我就见到这位神仙和街上的流子的出双入对了,我们就叫她冰冰吧(我不是有意影射某个影视明星,她的名字确实叫冰冰,也确实是个烟视媚行的人物)
  
   刚喝了不久,就从我的肩膀后面伸过来一只玉手,手上拿着杯子。一个湿淋淋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呀,是义色的弟弟啊。姐姐在这里,都不打个招呼啊?”另一支手非常亲热的搭上了我的肩头。好像我们认识多年,感情很好一样的非常自然,
  
   我转头过去,一张确实算的上漂亮,但是明显摧残过度的脸就在离我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吓得我差点跳了起来:“你是?”
  
   “哎呀,现在长大了混好了,连姐姐都不认识了啊,我是X冰冰啊?”后面同样几张纵欲过度的脸在望着我危险的笑着。
  
   “哦,是你啊,你也在这里唱歌啊?”其实,我并没有想起她来,但是为了那十分自然的亲热,我不得不这么说。
  
   “是的沙,知道你们要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沙。”
  
   “嘿嘿嘿嘿……!”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就你们几个,女朋友没有来啊?”
  
   “还没有女朋友呢。怎么来?”说完我就后悔了,我犯了一个及其没有经验的低级错误,因为我马上就看了几双闪烁着绿光的眸子和一面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感觉突然一下,我和我的兄弟们都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你们这么帅的帅哥,还没有女朋友啊。哈哈哈。来咯,很久不见了,我们一起喝一杯。”
  
   于是,在袁伟这个不要脸的和冰冰的大力撮合之下,两桌人坐在了一起,开始了尔虞我诈男盗女娼的晚会。
  
   当天我被逼着和冰冰一起唱了N多首的情歌,在唱歌和喝酒的过程中,我也基本上被她深入的全面的了解了一遍。有意无意的还能触碰到一些软绵绵的东西。说老实话,当时我也被搞得头晕目眩的,把持不住。就是一想,老子还是个正宗的童子,那位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妇中豪杰。实在是划不来,狠不下这个心。
  
   结果,袁伟在唱歌的时候,就已经送一个女的回去了。回了旅游大酒店。
  
  唱完歌之后,我逃过一劫。但是当晚险儿和武昇没有躲掉。他们送冰冰等人回去了。回哪里不知道,但是没有回家。
  
  三, 我们班上一位叫向阳的同学,省了很久的钱买的一个扩机。去游戏室玩游戏,被一个叫马伟的小流子抢了。实在没有办法,找到了我。我放了学一个人陪他去了游戏室找到了马伟。我还准备要打架的。
  
  结果,我和向阳一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把扩机拿了出来。不停地道歉,给我们一人买了包烟,还在不停地亲热的责怪向阳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认识四哥。下次请他和四个一起喝酒。
  
  当这些幸福的日子一天一天度过的时候,我的心中一直有着一个很大的阴影,我隐隐的感觉有件没有解决的事情迟早要来临的。我知道这个阴影就像魔鬼一样的同样横亘在险儿的心中。和三哥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他几次试图要谈起这个事。都被我打断了,也许潜意识里,我不希望它的来临,甚至我希望可以摆脱它。但是埋下了因的事,总会要结出果来的。
   就像几年后,一本经典的电影《无间道》里面的倪永孝说过的一句话一样:出来混,迟早要还!
   终于,在放假后的一个星期,过年前的十天左右。这件躲不掉的事情来临了! 我们平淡幸福的好日子也就这样彻底的结束了,我们完全的踏入了漩涡之中,再也不能爬到岸边。

xlf520 发表于 2008-12-6 16:58:16

四十七

那天,我中午吃完饭,坐在家里看电视,准备等下就去学校上兴趣班的。外婆阿姨也坐在旁边边打着毛衣边烤着火陪着我一起看。
  
   三哥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看三哥,我马上站了起来,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天天和三哥泡在一起了,他突然来找我肯定是有事的。
  
   外婆和阿姨也和三哥打着招呼:“三儿啊,你过来哒,来坐来坐,站着冷。”
  
   “奶奶,六姨。我没有什么事。刚好要出门,看小钦下午去不去学校,叫他一起的。哈哈。你们还好沙。”三哥边笑着边和外婆阿姨打了招呼,边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确定他找我有事了。
  
   于是,我穿了鞋,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还好还好,你来坐下喝口茶沙。老儿,你现在走啊?”
  
   “对啊,外婆,我走了,去学校,刚好和三哥一起出门。你坐咯,莫起来了,冷。我走了啊。”我把外婆拉着坐了下去,和三哥一起走向了门口。
  
   “晚上早点回来吃饭啊。”
  
   “哦,知道了。”
  
   推开门,外面寒风凛冽,不知道什么时候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鹅毛大雪,我紧了紧脖子上的大衣领子。整个人都冻的打了个啰嗦。和三哥一起走进了漫天的风雪里。
  
   走了一段路,三哥还没有开口说话。不详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我直觉感到和那件事情有关。是啊。过年了。谁不想回家呢?心缩的紧紧的,越来越紧张。
  
   “小钦,有件事,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先告诉你好一些。”三哥也紧了下领口。
  
   “三哥,是不是向志伟回来了?”我的嘴巴里面有些发苦,声音也有些发涩。
  
   三哥望着我缓缓的点了下头。没有开口,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往前走着,那次和大脑壳摆场前的那种紧张恐慌的感觉又一次的占据了我的身体。我慢慢抽出了一盒烟,递给三哥一支。两人一起点燃。重重的吸了一口。我望向了三哥。
  
   “黄皮中午到我家来了,他希望我可以放向志伟一马。向志伟也出去躲了这么长时间了,家里还有父母和一个弟弟。想回家一起团个年。现在你们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了,黄皮也希望我给你们说说,这个事就这么算了。这是向志伟托黄皮带的剩下的七千元钱。你先帮险儿拿着。”说着,三哥拿出了一个牛皮信封,厚厚的。递给了我。我顺手接过放进了口袋里。
  
   “你们这段时间也蛮听话的。要是实在不想搞就算了,也没有什么丢人的。他反正也出了这么多钱。今后你们就安安心心的读书,过两年考个好大学也不错。我刚刚看见你外婆,我就心里不舒服,我生怕她今后怪我。小钦,听一句,就这么算了吧。不要再搞了。”三哥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抓的紧紧的,有几分期待的望着我。
  
   我呆呆的望着三哥。突然我觉得也许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也许我可以不顾兄弟感情,江湖道义。我只要轻轻的开口说出一句不搞的话,这一切我都可以摆脱掉。
  
  今后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天天陪着外婆阿姨,天天帮她们做家务。天天看见她们脸上的微笑。两年后,也许我可以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找个漂亮的女孩。然后工作结婚一直到老。
  
  而且之后,我相信险儿,三哥他们都不会怪我,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玩。还是可以一起喝酒。
  
   但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我答应过险儿,我会铁他。我一定会帮他报仇,而且我又亲口的说服了其他的兄弟。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我们欠下了三哥这么多。现在我能退吗?
  
  我艰难的吸掉了最后一口烟。呛鼻的烟味把我弄的剧烈的咳嗽起来。
  
  半响,我才恢复了平静。我安静的望着三哥:“三哥,我不知道。但是如果险儿一定要报仇,我是一定会铁他的。三哥,你懂的!!”
  
  三哥抓着我肩膀的手一下松软了下来,眼睛里期待的神色也变成了深深的无奈和无比的失望,好像做出决定的是他而不是我。
  
  “我懂的,我也知道说服你们的可能不大。要搞你们就搞吧。希望等你们到时候不要像我一样的后海,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到时候记着,三哥今天已经帮你做了该做的了。”
  
   三哥顿了顿接着道:
  
  “下午你们几个好好商量,晚上给我一个回答。我再具体给你们安排一切。你们都是跟着我混的,你们要搞。我就要帮。听到没有?”
  
  “好的,三哥,我知道了。你放心。谢谢三哥了。”
  
   三哥又拍了拍我的肩,我感觉到他很有些意兴阑珊,很疲惫的感觉。好像一下子老了一些。
  
   “还有,你尽量给险儿说说吧,马上要过年了。如果可能的话等过完年后再说吧。让我们大家都可以过个好年。”
  
   “好的,三哥,我会说的。”
  
   “去吧。我也去喝点东西去了。”
  
  
  向志伟,等着我们吧!
  
  
   和三哥分别后,我的心情万分的沉重。莫名的我就想起了几个月前摆场完后坐车逃离九镇的那个夜晚。
  
   雪,一片片的迷蒙了我寻路的双眼,就像那一晚车前无边的黑暗。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了,大雪让这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混沌,没有黑白,没有是非。看不见来路,找不到归期……

xlf520 发表于 2008-12-6 16:59:14

四十八

下午来到了学校,我自己一个人想了很久,又一次自己为自己巩固了决心后,才把险儿从画画室叫了出来。
  
   两个人站在学校的走廊上。
  
   “险儿,告诉你个事。”
  
   “怎么了?”
  
   “向志伟回来了。”
  
   险儿一听原本脸上笑嘻嘻的表情一下消失无踪,又变成了平时冷淡的像张面具的样子。淡淡的回答了 句:“哦!那就好。”
  
   我看着险儿的样子,不寒而栗。他又是这样的鬼表情。真不知道这次又要搞出什么样的后果来。
  
   “你想怎么办?”
  
   “你说呢?我等了这么久你说我会怎么办?”
  
   我在险儿的反问下,无言可对。良久,我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吐沫。
  
   “再等等吧。也等了这么久了,不在乎最后几天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三哥想让大家都快快乐乐的过个好年。”
  
   “我真的不想等了。你放心,我自己可以办好的。”
  
   “险儿,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都是兄弟,你的事,我们谁都不会站在一边看的。算我和三哥求你,等两天。你这个时候出了事,您家里人也不好过啊。”
  
   险儿的左脚不停的踢着面前的栏杆。默默无语。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头:“好吧,我等等吧。我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也答应过三哥,听你们的。那就过完年吧。”
  
   一块巨大的石头,掉了下来。我很高兴的拍了拍险儿的肩膀。
  
   “呐,这是向志伟托三哥给你的七千元钱。你自己拿着吧!”我把牛皮信封递了过去。
  
   险儿却一动都没有动:“你给三哥吧,就当是我们还他上次的钱。”低了下头,又抬起来,望着天上缓缓飘下的大雪: “我想要的并不是钱!”
  
  
  
  
   后来我又分别找了其他的兄弟,谈了这件事,我看见每个人听了这件事之后,脸上都盖上了一层阴霾。
  
   是啊,我们都太了解险儿了,这次不办则已,办就是大事。
  
  
   晚上,我回到家。吃了晚饭,又去了三哥家里找他。刚好,他也在家,端着碗饭在看每天六点半的电视动画档,今天播的是《天空战记》。我一直不能了解三哥的两个很奇特的嗜好,因为实在不是他这样的人的嗜好。
  
  他爱看各种各样的武侠小说和各种各样的动画片。而且他和别人不同,别人爱看,可能只是爱看某个名家的小说和某个类型的动画。但是他只要是武侠小说和动画片就爱。到现在都是这样。他可以说是我见过的,看的武侠和动画最多的人了。
  
   我想也许是因为他的心底一直有着一些美丽而又无法实现的梦吧。
  
   到后面的饭厅和三哥的爸妈家人打过招呼后,我又走到了三哥吃饭的客厅里面。
  
   “三哥,我们决定要搞了。险儿搞,我们是一定帮他的。”
  
   “等过年吗?”
  
   “我给险儿说了,等。他说他答应过你,会听你的话的。还有,我们兄弟商量了这次不要你出面了。我们自己的事,自己办吧。你也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三哥端着碗,望着电视一动不动。低头吃了口菜,慢慢的吞咽下去后才回头望着我道:“你觉得我会看着你们搞,自己站在一边吗?”
  
   这句我几个小时前说给险儿的话又从三哥的口里说了出来,听的对象换成我。我一心想着去帮险儿,三哥何尝不是一心想着帮我呢。
  
   “再说了,这件事,我不出来。只怕你们自己搞不定啊。算了,我想想再给你们仔细说吧。”
  
   “三哥,这是险儿的钱。他一定不肯要。他说他的钱你上次已经帮他出给市里的那个人做医药费了。这是你的钱。三哥,你收下吧,他心里也舒服些。”
  
   三哥默默的接过了牛皮信封。
  
   “那三哥,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啊?”
  
   “啊,你回去吧。在家里听话些。好好的和家里一起过个好年吧。不要想太多了。我会安排的。到时候再通知你们。”
  
   走出三哥家门口的时候,我听见了电视里面播放的《天空战记》中龙王良马在给修罗王一平说的一段话:
  
   “一平,你说我们打败了因陀罗之后,慧明大师会醒过来。生活会再一次的变得美好,世界会恢复和平吗?”
  
   “当然,良马。只要我们打败了因陀罗,救回了慧明大师。我们就可以回到以前平静美好的生活的,加油吧!良马。”
  
   打败了向志伟,我们还会回到现在的生活吗?或者我们变成了下一个向志伟。等待着像他一样的结局。
  
  我没有一平一样的信心。

xlf520 发表于 2008-12-6 17:00:16

四十九

转眼过年了,家家户户的门前都贴起了各种喜庆的对联。小孩子的身上也都穿上了漂漂亮亮的新衣服。农贸市场和商场,小杂货铺等等都迎来了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时刻,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感觉。街上平时三五成群,到处可见的古惑仔们也突然之间少了很多。倒是平时很少见到的警察,也出现在街上隔三差五的巡起逻来了。为了点小事吵架扯皮的事情也比平时少了很多了。毕竟这个时刻,大家都图个和和气气,团团圆圆。
  
  爸爸妈妈和弟弟都回来了。全家人团聚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笑容和幸福。
  
   农历大年三十那天凌晨四点,我被妈妈从被子里面拉了起来,一起吃年饭。
  
   我们那边吃年饭的习俗和城市里面不同,城市里面一般都是中午或者晚上,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吃。但是我们那边的习俗是大年三十的那天凌晨开始吃。
  
   为什么呢?因为我们那边自古以来就是贫困落后的地区,从来就没有富裕过。每个人的日子都过的很辛苦。大家在一年之中,为了生计,总是会难免的找人救救急。都会欠下或多或少或紧或缓的债务。
  
   被人逼得紧了,又实在没有钱还。借钱的那个人也许就会外出躲躲债。但是过年了,还是要回来和家人团聚一下啊。无论家里怎么穷,就算平时顿顿吃的是粗糠腌菜。到了过年的年饭,也一定都会想些办法给桌上弄点肉的,这是喜庆,也是为了讨个来年的好兆头。
  
   所以讨债的一般也都在过年的这个时候上门,因为人一般都在家。借钱的一般都是三街四邻的熟人,人家来你家要钱了,一看你们全家还吃的大鱼大肉,却没有钱还钱。于情于理,实在说不过。于是,伟大的古人运用上了中华民族特有的圆通的智慧,想出了在凌晨吃年夜饭的方法,来躲掉这份尴尬。而这个方法慢慢的就变成了一种习俗,流传至今。
  
   这种习俗中体现除了中国人变通市侩的小聪明,但是更多的是一丝丝穿透了漫漫历史长河的辛酸无奈。
  
   吃完年饭后,天色一般都已经亮了起来,于是全家人除了年纪太大的或者行动不方便的人之外,都会一起带着鞭炮,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去祖坟祭祖。
  
   祭祖的时候,都会跪在先祖的坟前磕头许愿,愿先祖保佑全家后人在来年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大吉大利的过完一整年。虽然每年都有无数的人许下这样的愿意,又有无数的人在新的一年里流离失所,尝尽坎坷。但是人们还是一年一年虔诚的许着同样的愿望。
  
   这是好事,是渐渐失掉了所有信仰的,敢于与天斗与地斗的中国人唯一有所敬畏的表现,在我们伟大,光荣的先祖面前。
  
   祭祖完毕之后,大家就回家。打牌的打牌,想睡觉的睡觉,看电视的看电视。除了精力极端旺盛的少数年轻人之外,大家都一般都不会出门游玩串门的,一年之中,这几天是真真正正的属于家人。
  
   到了晚上,小孩子们可以约着一起放放烟花。这也是我们小时候最为期待的一个时刻。看着烟花从父亲兄长们的手中盛开,如此的灿烂,如此的美艳不可方物。犹如点燃了我们童年时一个个美丽飘渺的梦。在烟花的映照下,父辈们成为了我们心中勇敢成熟的象征,热切的盼望着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像父辈兄长们一样的一手拿着点燃的香烟,一手拿着漫天的烟火,挥洒自如。
  
   到了如今,每年放烟花的任务早就落在我们的身上。但是这种热切美丽的梦想却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离我们远去,就连幼时让我们惊叹兴奋不已的璀璨烟火,也在岁月中渐渐的失去了它美丽的痕迹。剩下的只有满心的疲惫,手上的一管火药,和那美丽而短暂之后的一抹硝烟。
  
   放烟花之后,大家就会回到家,关上门。一起边打牌边看春节联欢晚会。虽然现在的春晚在信息量剧烈流通的时代,已经渐渐变成了舅舅不疼,奶奶不爱的鸡肋。但是在那些年月中,无疑也给我们带来了无数的欢乐,成为了家家户户的必备节目。
  
   看春晚的时候,也是守岁的时候。所谓守岁,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坐的越久越好,象征着每个人的寿命会越长。通常,这个时刻,家里长辈们也会把早就准备好的装着压岁钱的红包送给眼巴巴渴望之极等了很久的小辈。
  
   外婆在她出世的前一年还在给我和弟弟压岁钱,虽然我们早已成人。
  
   到了晚上正十二点,家家户户打开家门,点燃一挂鞭炮,在一片美言吉语中送走上一年的财神与晦气。在每年的这个时刻,九镇上是一片轰鸣之声,声音大到面对面说话只能看见嘴动,听不到声音。当时觉得很厌烦,闹的电视也没有办法看下去。但是在现在的地方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轰鸣了之后,我发现我无比的想念。
  
  忙完后,这一天也就基本完结,大家可以上床睡觉了。
  
   大年初一,大家早上一起来,刚打开门,就得点燃一挂鞭炮。这是迎接新一年的财神和好运气进门。
  
   于是,新的一年开始了。
  
   在新的一年,除了家人,我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三哥。
  
  我们家接完财神不久,三哥就来了,带着他的承诺和计划。

xlf520 发表于 2008-12-6 17:01:03

五十

整个过年的期间,我的心情都是忐忑的,很不平静的。尤其是父母对于我最近这段时间突然懂事恋家的表现,感到满意。而一改以往的臭脸,整日和蔼可亲的对着我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在狠狠的噬咬一样的难受且愧疚。我甚至不敢过多的接受他们的爱,因为这种爱我不知道还可以拥有多久。而这样的想法只会让我感到更加的心酸痛苦。在这种煎熬中我度日如年。
  
   上帝总是公平的,他给予了你一些,势必就会夺取你的另一些。当你想要享受刃冷情深的快意与激情,那你就一定享受不到门掩黄昏的平淡。那个时侯,我没有想到我正在真正的失去这份平淡的快乐。
  
  我知道这个年是一个要珍惜,要用心去过的年。因为过完这个年,就会有一场风暴等着我们。这场风暴的到来,一定会改变很多人包括我在内的原本的生活。或许它会给我们各自想要的生活,会给予我们一些一直要想追求的东西。又或许,它会摧毁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而照样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它究竟是好是坏,我猜想不出来,我不愿意去想它,但是它却时时的出现在我的脑中。
  
  就像一个独守空闺的妻子,等待着出门已久的丈夫.但是这个丈夫又是一位终日酗酒打人的暴徒。他喝醉了还是没有喝醉呢?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我也一样,像那位妻子一样在提心吊胆的等着这位丈夫的到来。
  
   但是,当我看见三哥的时候。我的心在那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完全平静了下来。我知道他来是有话要说的。
  
  该来的总归要来,那就不如让它早一些的到来吧。这样的想法,让我心里像放下了一块压抑我已久的巨石一般,我感觉到了一阵毫无来由的却的的确确让我心安的轻松。
  
   在亲热的和家人打过招呼,拜过年后。三哥以要我陪他出去买点东西,帮他搬一下的借口,把我叫出了家门。
  
   我们没有走远,就站在了门前通大街的小巷口。三哥递给了我一支烟,当时在家里,我是不抽烟的,父亲也不允许。我烟瘾本来就不大,与其说爱上抽烟,倒不如说是渴望成长,渴望被认可的外在体现。
  
  但是熬了两天,也有些想了。接过烟,马上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也许吸的太急,吸完之后,居然有些发晕。在微微的头晕中,三哥开口了。
  
   “小钦,你这两天和险儿联系没有?”
  
   “没有,过年我门都没有出。再说我爸爸也在,我出门他也不高兴。”
  
  “那你有想过,险儿搞向志伟要怎么搞吗?”
  
  我望着三哥,脑子飞快的想了想。说实话,我一直做好了帮险儿办向志伟的想法,也知道事会一定不会小。但是,我还真的没有想过应该怎么去办,也许潜意识里面,我还是很依赖三哥。因为他说过会帮我们。
  
  “这倒没有哦,过年也挺忙的,没有想到这个事。到时候再说吧,还不就是那样子,打个架还能有什么不同?”
  
  “我告诉你,你就真的想错了。你知道黄皮是个什么人吗?”三哥很认真的望着我。
  
  “又不是不认识,不就是涌马的大哥吗?”我惊异的问道。
  
  我们基本上每天都可以看到黄皮。黄皮二十大几三十不到的样子,个子不高,但是壮实。理着个平头,脸上的毛孔很粗,有些坑坑洼洼的,估计是小时候长青春痘留下的痕迹,看人一般不正面看,总是向一边偏着个头,斜斜的望着人,显得有些古怪。基本上也很少见到他笑。
  
  他平时白天很少出来在街上混,但是,每天傍晚五点整他都会去车站旁的一家小面馆,要碗面,点二两白酒,一个小菜。在他吃饭的时候,九镇上活动的扒手就会自己过来,把当天应该分的一部分给他。
  
  每天去给他交钱的人都好像不少,不过像三哥红杰一样每天都有些兄弟陪着的时候倒真的是很少见。如果没有他脸上那一脸的横肉和透着狠气的眼神的话。他不像个混混,倒像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所以一直以来,在九镇,他的面子远远比不上三哥,甚至有一次我都见过红杰当着人的面骂过他,他一句不吭。
  
  所以,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三哥好像对他有些紧张。一个有些名气,但是并不是很屌的人。
  
   “黄皮和红杰是绝对不一样的。红杰这个乡巴佬没有他大哥老鼠,他屁都不是。老鼠只要一出来,到时候红杰还是一个小弟。但是黄皮不同,黄皮是自己混出来的,你们小孩子不知道,你以为没有三两三,就这么多的涌马白给他钱养他啊?”然后三哥给我说了黄皮的历史。
  
  说完后,我明白了我们将要对抗的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黄皮打小家里非常穷,他父亲在九镇靠着帮人挖沙做搬运工讨生活。小的时候,他妈就跟一个江西人跑了。他父亲从母亲走了之后,就不怎么说话。每天就是喝酒,醉了就睡觉,没有酒钱了就去帮人搬搬货物,挖挖沙。周而复始,也不管他。由于从小样子长的不讨人喜欢,性格又有些孤僻阴狠,街坊邻居的也都没有谁有好脸色对着他。所以,从小他就饥一顿饱一顿,更谈不上读书了。
  
  但是,幸运的是,他有个大他十几岁的邻居,叫做安优。这个人好心但是无意的带他走上了一条路,一条可以让他日后吃饱喝足,受到尊重的路。
  
  
   安优对他非常好,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跟着安优了。据说安优不许他偷东西,可是把所有的偷东西的技术都教给了他。
  
  他虽然没有读书,但是人不笨,可以说在做扒手这个行业的方面,他还有一定的天分。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他就可以在油锅里熟练的用两个手指夹起一块肥皂了。
  
  安优在的时候,不许他偷。他就每天跟着安优混。安优被枪毙了,他也一步步长大了,没有人管之下他开始做起了扒手。刚开始还是一样贫困,但是他有钱给他父亲买酒喝了。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九零年。
  
   九零年,当时的黄皮还是个小扒手。每天都靠在九镇通往市里县里的车上扒窃过活,他的手艺不错,所以生活过的也还过得去。但是也仅仅是个过的还可以的还算老实低调的小扒手而已,没有任何地盘,更谈不上做大哥。
  
  直到某一天,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改变了他的一切,也让人重新的认识到了这个小扒手可怕的另一面。

xlf520 发表于 2008-12-6 17:01:39

五十一

不知各位还记不记得,九零年遍及了全国上下的打击车匪路霸的风潮。那个时候全国各地都有这么一批人,专门抢劫长途车。神出鬼没,而且手段非常之残忍。强奸,杀人,什么都来。在全国的范围内犯下了累累血案。
  
   九镇当时也有一批这样的人。为首的一个叫做丫头。后来被三哥砍断手的叫做符力的九镇大哥当时就是跟着丫头的小混混。
  
  当时还是个小扒手的黄皮惹上了丫头!
  
  
   事情是这样的,丫头的爸爸一大早坐车去城里卖菜,晚上回来的路上,太累了就在车上睡着了。下车发现所有卖菜的钱都被偷走了。后来被丫头查了出来是黄皮做的。
  
   丫头带人直接在车站找到了黄皮,当着很多扒手的面把黄皮暴打了一顿,最后还剁下了黄皮的一个小指头。并且给所有的扒手定下了一个规矩,他们今后扒到的钱必须分丫头一份。
  
   有一些当年跟着安优混过的老扒手,商量着反抗,不愿意给。但是被欺负的最惨的黄皮不,他不仅不反抗还第一个交了钱。虽然后来那些扒手在车匪们的武力压迫下都交了钱。但是他们看不起黄皮,看不起这个丢了他大哥安优的脸的没有用的小扒手。
  
   谁也不知道,这个看似没有用的小扒手,在安优身上学到了偷东西的本事,却没有学到安优的仁义。他有得只是极端的残酷和隐忍。
  
   九零年中,严厉打击车匪路霸的行动开始了。全国各地一片风声鹤唳,所有做这行的人都想着出去跑路了。丫头也不例外,在他手下包括符力在内的几个小弟被抓了之后,他感到了极大的危险,他也准备到海南去躲躲风头了。
  
  在丫头想要跑路的前夕,黄皮主动找到了丫头,请丫头喝了一顿酒。总的意思就是为了感谢他一直以来的大力照顾,答应给他三千元钱做跑路费,要丫头第二天中午过来车站拿。丫头当时很感动。他没有想到,在这种自己的兄弟都靠不住的时候,这个平时被他欺负的满脸痘痘的小扒手,居然这么有情有义。喝多了的丫头义薄云天的答应黄皮,只要等他回来的那一天,他会把九镇的地盘分给黄皮一半,今后谁也不能欺负他。
  
  他没有想到,他永远都回不来了。而这个晚上的一顿酒就是他的送行饭。
  
   第二天一大早,黄皮就用一把磨得极为锋利的水果刀悄悄换掉了车站外一个关系很好的水果摊贩摊子上的刀。
  
   中午,丫头来了,来找黄皮要钱。奇怪的是一向胆小怕事,受尽凌辱也不敢言语一声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小扒手在那一天却一反常态,不仅不给钱还敢当着很多人的面大骂丫头欺人太甚。
  
  周围的扒手摊贩都认为黄皮被丫头平日欺负的太多了。在这个墙倒众人推的时候,才敢好好爆发一下。大家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切。
  
   横惯了的丫头,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他反应过来之后,狂怒冲晕他的脑袋,顺手抄起旁边一个摊贩的扁担对着黄皮就打。黄皮没有还手。
  
   当他被丫头打得头破血流,大家都认为还不跑就快要被活活打死的时候,黄皮跑了起来,丫头跟着就追。
  
  黄皮没有跑多远,仅仅只是跑到了车站门外,刚好是那个水果摊子的前面,丫头追上了他。丫头一扁担就把黄皮打倒在摊子上,但是马上黄皮就爬了起来。转过身紧紧的抱住了丫头。
  
  所有人都看见了丫头脸上的表情突然一下就变了,变得非常的惊恐害怕,张得圆圆的大眼睛定定着望着黄皮。然后,丫头就到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当丫头当下去后,所有人都看见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插在丫头的心脏上面,直没刀柄。一刀毙命!
  
  年轻的黄皮满头是血的呆呆站在那里,望着倒下的丫头,一动不动。
  
  半天后,他转头对着周围已经看的目瞪口呆的众人微微一笑:“麻烦你们哪位帮个忙帮我报下警吧,我要自首。”
  
  据说当时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事后,年纪尚小孤苦伶仃的黄皮在恶名远播的车匪路霸丫头的追杀下,被迫自卫失手杀了人,有自首情节,过失伤害致死罪行成立。判刑四年零三个月,服刑期间,表现良好,提前三个月出狱。
  
   出来后,黄皮就接替安优,在空白了好多年的九镇扒手界成为了新一代的大哥。
  
  
   听完这些,我明白了为什么一直都一言九鼎的三哥,在向志伟的这件事上办了这么长的时间都还没有妥善解决。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三哥一直劝我不要卷进这件事。我更加明白了面前将要来临的风暴是多么的巨大,巨大到可以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卷的粉身碎骨。
  
   我和我的兄弟能像以前一样平安的躲过去吗?

xlf520 发表于 2008-12-6 17:03:22

五十二

我努力的控制着对黄皮的恐惧而引发狂跳的心脏,强忍下了腹中那种空空的反胃的不适感。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道:“三哥,黄皮是很屌。但是我们又不是要办黄皮,我们要办向志伟啊。再说了你才是九镇的第一大哥,难道黄皮敢为了向志伟不给你面子吗?”
  
   我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我希望黄皮就像红杰一样,摄于三哥的威势,而不插手我们这些小辈的事情,让我们自己的事自己来解决。
  
  毕竟,这么可怕的对手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连听都没有听到过,我不愿意和他作对。
  
   “你以为黄皮是红杰啊。红杰可以不顾义气不管大脑壳这样的小逼,但是黄皮一定会管向志伟他们三个。你还记得险儿刚烧到的时候,黄皮答应的一万五千元钱吗?”
  
   “记得,不是前几天都给齐了吗?”
  
   “他要是真怕我的话,当天就会给齐,不用等到现在。那天我去他家抓人,他当场给了我八千保向志伟,就是给我面子了。如果不是我,谁也别想拿到一分钱。但是事后,我再找他要,他就不给了。这次如果不是向志伟回来,他也实在不愿意和我结仇,这七千他是一分都不会出的。”
  
   “钱不是向志伟出的吗?”
  
   “你还是太小了。你还真以为钱是向志伟出的啊。上次我帮险儿给市里那个人的七千,我也说是险儿出的。向志伟?你就是把他杀了他一下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那,三哥。黄皮这样的人都要拿钱给你,不是证明他怕你吗?”
  
   “小钦,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要是你现在得罪了一个有实力的大哥,他要搞你了。能用钱摆平我也会帮你出钱,不管多少,只要我出得起。但是,钱摆不平了,我也一定会帮你出头。黄皮对向志伟也是这样,你懂了吗?”
  
   我想莫大的恐惧确实让我的大脑更为迟钝,我失掉了平时的判断力。但是三哥说的话还是让我心里感到了很大的感动。
  
   “黄皮,向志伟和我们不同的地方是:你是从小叫我哥哥长大的,我不可能不管你。而向志伟除了是黄皮正儿八经的徒弟,他们还有生意的来往,是为黄皮赚钱的。如果向志伟被搞了,黄皮不出面,那他今后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其他的扒手也不会再服他。所以,他也不可能不管他。而红杰本来就是个小混混,他手下的那些人也不过都是些装逼的,真正遇到事了,铁的根本就没有。”
  
   “那三哥,就是说我们只要搞向志伟,你和黄皮肯定也会搞起来咯?”
  
   “嗯,我义色也不是个小麻皮,搞我也不是说搞就搞的。所以,黄皮一旦逼着要为向志伟出头,就肯定先动我,再慢慢玩你们。他也晓得我是个什么人,如果真要动我,肯定就要把我一次办下去。不然他也没有搞头了。所以,只要你们搞,我等他动就不如我先动。知道了吧?”
  
   “那……三哥,是要搞多大啊?”
  
   三哥显然看出了我的恐惧,他表情复杂的看着我半天,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问了我一句话:“小钦,你要是实在是不想搞的话,就算了。不要搞到这件事里来了。
  
   我呆呆的望着三哥,我是多么想说好,我不干了啊。但是话到嘴边,我说不出口,万一险儿搞出事了,我就看着他一个人去死,自己在旁边吗?我实在是办不到。
  
   “三哥,我是不想搞。但是你知道险儿的,他个几吧的性格你说他可不可能不搞?”我吐出来的话连我自己知道这是在死撑,但是没有办法,到了这一步,死撑也得撑了。
  
   “唉”三哥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你们几兄弟这么铁,今后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要搞那就搞吧,也不再几吧啰嗦了。不管怎么样,小钦,我会保着你的。除非我死在黄皮的手上,不然你就没事。”
  
   “三哥……”我心情起伏巨大,各种情绪混杂。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没事,你也不要想多了。黄皮还弄不死我的。我给你商量正事吧。”
  
   “好,三哥,你说吧,我听着的。”
  
   “我这几天天天在想这个事,要搞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了,那天也是我们这里的集市。附近乡下做生意买东西的人都会来。每年这一天也是那些涌马很重要的日子。过年的时候,他们都会休息,这是全年的第一个场。平时他们办事都会见好就收,但是这天,一般都往死里的搞。因为这是他们一年的彩头。他们所有人包括黄皮都会出来办事。我们就在这一天动手。”
  
  “那这天,他们不也是有很多人啊。不好搞哦。”
  
   “不要打岔,先听我说。这两天,你要险儿把当时烧到后的所有医生证明,诊断书,发票,和照片什么的都准备好。到时侯,我通知他去派出所报案他就去。”
  
   “报案?”
  
   “对,你们是学生,又不是正式混的。也没有什么丢脸的。过年这段时间,派出所的都抓的挺紧的,你们报下案,也会比较重视。抓当然不会指望他们抓黄皮,我也没有这么想过。但是我只要给他添些小麻烦。麻烦一多了,我们就有机会了……”
  
   三哥仔仔细细的给我说完了他想了几天想好的一个方案和我们需要配合的一切。听完后,我完全呆在那里了。我突然开始有点怕三哥,如果说黄皮是捕蝉的螳螂,那么三哥就绝对是那只后面的黄雀。螳螂残酷隐忍,黄雀心有成竹。
  
  认识三哥这么多年,每遇到一件事之后,我总是能看见三哥所不为我知的一些地方。面前的三哥真的我所了解的三哥吗?
  
  
  不过起码当时他还是真的对我很好的。
  
  
  接下来,我开始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混社会不是有种打有种杀就行的。你要有头脑,三哥非常有头脑。
  
  这个计划其实也很简单。简单说一句话就可以概括:
  
  当初黄皮怎么办的丫头,今天三哥就要怎么办他。

Linux 发表于 2008-12-6 19:26:22

这么长啊,我看了五章,余下的慢慢看,先给你加个分

tabman 发表于 2008-12-7 20:26:09

相当的精彩,唉年少轻狂,后悔迟矣

xlf520 发表于 2008-12-9 12:32:44

五十三

正月初一到初八,都是全国的正常假期,这几天也是游亲访友的日子。过了初八,上班的就得要回单位上班,开店做生意的也都纷纷开张了。
  
   这几天,我们几个也都跟着家里人,东走西走的。没有在一起聚过。
  
  初七的时候,接到三哥电话说要请我们所有的兄弟,一起吃顿过年饭。约在初九晚上在三魁大酒店。
  
   初九,我爸妈都回城里准备上班了。中午吃了中饭后,我们兄弟几个也得空聚在了一起,约在了“随意”茶厅。
  
   于是,我得知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我坚定了办掉向志伟和黄皮的想法。
  
   初四那天,袁伟去给她姨妈家拜年,姨妈一家留他在一起吃了晚饭。姨妈的女儿在厦门读大学,这次过年回家,把男朋友也带了回来。一个安徽的小伙子,挺能喝酒。但是袁伟姨妈和姨夫都不喝酒。
  
  袁伟去了,就要他代表他姨妈全家陪那个小伙子喝了点酒。也不是太多,估计有点晕晕乎乎的样子。给姨妈拜年还能帮姨妈陪客,这是好事。
  
   可惜他姨妈住在上街的刘家坡,而恰好黄皮也住在那里。更巧的是,黄皮在初四的那天请他的几个小弟一起过年,吃年饭。向志伟也在。
  
   袁伟从姨妈家吃完饭,摇摇晃晃的回去。路过黄皮家门口的时候。向志伟他们在黄皮家门口放烟花。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们一伙其中一个的一支冲天炮对着袁伟放了过来。就在袁伟脚下一尺左右的地方炸了。冲天炮这个东西我不知道各位的家乡怎么叫,在我们那边是很普遍的。就是一根细细的竹签,竹签头子上连着一个小小的塑料管,罐子里面装了点火药,玩的时候把一线一点,“吱”的一声细锐的尖叫,就冲了出去。这个东西并不危险,一般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是它速度快,响声大,突如其来之下也挺吓人的。很多街头的小混混,招惹过往的女孩,就经常喜欢用这个东西。
  
   那天袁伟喝了酒,本来就是晕乎乎的,也没有看左右。突然一下,一只冲天炮在他脚下炸响。着实把他吓了一他跳,不免很有些恼火。他抬起头,就骂了句:“C,吃了饭没几吧卵事,炸你妈B啊。”
  
  
   “我C,你个小几吧,你找死吧?”那边也就哄闹了起来。
  
   袁伟顺着声音望过去,就一眼看见了烧险儿的向志伟他们那一伙人。他还没有来得及考虑什么,那边一个看上去年纪很小,大概还没有成年的小子就从地上捡起块石头一下扔了过来,砸在袁伟的身上。
  
   袁伟这个人平时有些好色,也喜欢吹些牛,做事也有点乱弹琴,可以说他很有些缺点。但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而且,他对兄弟讲义气。
  
   对面的人吓了他之后又打了他,又还有烧了他兄弟的人在里面,他更喝了酒。所以,他弯下腰,左找右找,找到一块石头,拿在手上就直接冲了过去。
  
   武松曾经喝了十八大碗的三碗不过岗之后,夜宿景阳冈,赤手打死了一头吊睛白额虎。从此武松打虎的故事流传千古,世人皆知。但是,以我的个人的经验来说,要不武松喝的是汽水或者严重掺水的伪劣产品,要不世上真的有越醉越强大的醉拳之类的东西存在,要不武松武先生可能根本没有干过这事。不然是违反生物规律的。
  
   喝醉之后,人一般都会精神亢奋但是四肢无力,反映迟缓。觉得有力敏捷,那是因为喝醉的人亢奋的起来错觉。
  
   所以,人喝了很多酒之后一般是打不过别人的,更别说打老虎了。就像藏獒永远打不过狮子一样的不用怀疑。
  
   袁伟喝了很多酒,但他不是武松。所以,他冲过去后,没有打到任何一个人,就被一脚踢翻在地了。他打不过,可是他会尽力的反抗打骂。
  
   所以,打得不厉害,但是吵闹的声音很大,而且及其难听。过年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听见这些话在自家门口传出来,传到自己或者邻居的耳朵里。于是,从黄皮家里走出了一个人。
  
   一个喜欢满脸横肉,矮壮结实,偏着脑袋看人的人走了出来。黄皮。
  
   “搞什么啊搞!”一声非常洪亮的充满了火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所有围着袁伟踢得人都停下了手。
  
   “师傅,是这个几吧惹事骂人,他和险儿是兄弟。”向志伟马上对着黄皮说,声音有些紧张。
  
   黄皮还没有答话,向志伟的话音还没有落。
  
  “哎呀”旁边离开始还躺在地上的袁伟最近的一个人鼻子流出了血,传出了一声惨叫。
  
   在向志伟和黄皮说话的时候,袁伟就爬了起来,对着最近的一个小子脸上就是一捶。
  
   黄皮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更愤怒了,走过来,一把抓着袁伟的头发向前就扯。对旁边的人说:“走,把他搞到屋里去。”
  
   几个人吧袁伟架到了黄皮家的后院。
  
   到了家里,黄皮刚松开袁伟的头发, 袁伟就冲了过来又要打。被旁边的人拉着后,黄皮跑进了屋就拿出一把菜刀,一掌把拉着袁伟的人推开,对着袁伟脸上就是一耳光:
  
   “你们都松开,你个狗砸种。你过年到老子家门口来闹事。你再动啊?你再动,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
  
   袁伟捂着脸,完全的黄皮的气势震住了,愣在那里没有说话。
  
   “小杂种,老子钱也给义色了,你还在这里闹事。你是不是不想过年了。不想过年,你妈了个B的今天就要你死在这里!”黄皮一下好像疯了一样,用巨大的声音狂吼。
  
   “你过个年,闹什么啦闹,隔壁的人听见了丑哦。”黄皮的爸爸听见了黄皮的喊声,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说了句。
  
   “关你个卵事啊,你喝你的酒去。丑个几吧丑啊!!!”
  
   他爸一听,边说着“报应”边走进了房。
  
   “小砸种,你今天你想怎么搞?老子就不过这个年,陪你们几个小砸种玩。”黄皮吼了他父亲之后,声音也还是小了一些。
  
   “黄皮,你而今把我弄死在你屋里也没有什么屌的。”袁伟说完指着向志伟那群人:“老子过路,是他们搞冲天炮炸老子。”
  
   对于黄皮突然近似癫狂的表现,袁伟感到胆怯了。
  
   “老子不管哪个炸哪个,你今天在老子的门口搞事。我告诉你,今天不是过年,老子不搞的你有个样子,老子不是黄皮。 ”黄皮一听闹事的他的小弟,态度改变了一些。
  
  “你回去帮我告诉义色和险儿这个小砸种,老子该出的钱出哒。该给的面子给哒。老子的人老子就是要保着。最好都莫搞事,哪个要是敢动我的人就试下看。大不了要死卵朝天。滚!”

xlf520 发表于 2008-12-9 12:34:11

五十四

我们听了袁伟的描述后,心里都极端的愤怒,烧险儿在前,打袁伟在后。黄皮欺人太甚。
  
  尤其是险儿,额头上的青筋不停的突突跳动着,两腮边上的咬合肌肉也凸出了巨大的两块,如果黄皮和向志伟在的话。眼睛中冒出的火可以把他们烧死。
  
   “你初四出事的晚上怎么不找我们。?”险儿很愤怒的问袁伟。
  
   “哎呀,你说的轻巧。你们都在家里过年,一家的人。老子那么晚了还好意思去你们家叫你们啊。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老子还跑去报功啊?反正我也没有被怎么打到。烧你的事,不是过完年就要搞吗。迟早新帐老账也要一起算的。急个卵啊。”
  
   “你个几吧真是没有卵用!走,老子就要看下黄皮这个老砸种怎么弄死你。我C他妈的B。老子今天就硬要看看是哪个弄死哪个?”险儿站起来就往外走。
  
   吓了我们一跳,袁伟跳起来就一把抓住了险儿。
  
  我们几兄弟也忙拉着他,说再等几天吧,等几天也就要办他了,你不要又乱搞,像上次一样害我们跑路。最后说出这样的话了,险儿才冷静了下来。
  
  在袁伟这么一说的情况下,我们几兄弟本来过年之后第一次相见的兴奋和亲热也被搞得意兴阑珊了。
  
  也许是大家都想到年已经快要过完了,马上又要办事的原因,都沉默了下来,默默的坐在一起,只有偶尔端杯子喝茶发出的“呼噜“声。
  
   我注意到了一件事,袁伟口中所描述的黄皮是个六亲不认,连父亲都骂的狂躁的人。和三哥口中隐忍狠毒的形象相去甚远。这点,我一直想不通。直到六年后,我遇到一个有同样特质的人,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我才明白了世上有一种性格的人,这种性格叫做“扮猪吃老虎”
  
  可惜黄皮不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古训或者是现代一点的换位思考。
  
  他讲义气,他要保他的小弟,别人敢动他的人他就要和人拼命。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我们也是,我们也讲义气,我们也要保我们自己的兄弟,谁敢动我的兄弟,老子不是拼命,是亡命!
  
  
  
  
  
   好不容易,等到了五点多,三哥给我打来了扩机。他已经在三魁大酒店了,月亮包房,叫我们可以过去了。
  
   我们到了包厢里面,三哥,明哥,牯牛,癫子,癫子的老婆,还有一个瘦瘦的,留着像女学生一样的下面剪齐,长度齐肩的头发(我们那边叫做娃娃头)的人已经在里面了。
  
   一进去,三哥就分别给了我们一人一个红包,说是过年的压岁钱,红包里面每人伍佰元钱。开始大家还客气着推迟,看到我率先拿着了,也都纷纷接下了。接钱的样子一个比一个贱。
  
  坐下后,三哥给我们介绍了那个留着娃娃头,瘦瘦的人,他叫缺牙齿。确实门牙有一颗是缺的,还有一颗只剩下了一半。不露出牙齿的时候还好,露出牙齿了实在是有点丑,而且给人的感觉也有些不太好,屌的要死的样子,好像就他是大哥,别人都是小弟,除了对三哥还老实之外,在明哥面前都是一脸不得了的样子。我们几个都不怎么喜欢他。
  
  
  他是三哥明哥他们刚出来玩不久,就跟着三哥混了的。(他可以说是我们的大师兄,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本来这个人也不怎么合我们的眼缘,所以一直也都没有怎么屌他)
  
  去年,因为些事不想在街上混了,就去广东打工了。
  
  开始在一家玩具厂做流水线工人,负责给鞋底粘胶水。据他说,在流水线上一站就是十来个小时,除了吃饭二十分钟外,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流水线不会停,所以人一走,就会有产品没有粘好,是要扣工资的。干了四个月之后,他和他们的课长搞不好,本来也就嫌太累,吵了一架就走了。去了东莞的樟木头镇,那里有一批九镇和九镇附近乡下的混混在那边办站。(后来这批混混里的几个人回来了,引起来很多事情的发生,这是后话)缺牙齿跟着他们又混了几个月,没有什么意思,过年还是又回来了。
  
  介绍完了,大家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开始吃喝了起来。
  
  我坐在三哥旁边的旁边,中间隔着明哥,刚坐下不久,我就把袁伟初四发生的事告诉了三哥。
  
   三哥一听,表情非常反常,居然显得很高兴。问袁伟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地方疼。
  
  袁伟说也没有打什么,就是当时在地上被踢了几下,脑袋上还有几个小包,被黄皮扯头发的地方也还有点疼,手上还擦破了点皮。
  
  三哥要袁伟明天上午就去医院检查,不管伤的多轻都要医生开药,然后把检查的东西都拿好。到时候他通知他和险儿一起去报案。
  
  别人都在听,只有缺牙齿一个人听见袁伟的事之后,一脸不得了的说了句:“你当时就搞死他沙,一个老几吧。你怕他个卵啊?”
  
   当时武昇和袁伟就差点和他吵起来,这个人果然有些讨厌。
  
   然后,三哥开始说起了正事。
  
   “今天,大家一起吃个饭。一是过年,几兄弟一起聚下,热闹下。新的一年,我希望我们大家都顺风顺水,一起发财。我义色怎么样的人,大家都晓得。反正今后,还是老规矩,我吃什么你们吃什么,我有饭吃,就不会让你们喝汤。来,是兄弟就先一起搞一杯。”
  
   喝完酒,三哥接着说:
  
   “二是,你们都晓得的,险儿的事。险儿被向志伟这个小麻皮烧到之后,老子亲自去找黄皮要人要钱,人他不给。现场答应的一万五千块钱,当时给了八千。说的是过两天就给剩下的七千,老子相信了他。
  
  结果,他把向志伟搞出去后,老子前前后后找他讨了六次,他啰里巴嗦就硬是没有掏过一分钱。
  
  现在向志伟这个小砸种要回来过年了,他把钱拿出来了。那意思就是他的人不回来,钱就不出。老子的人就活该死,烧了就白烧了。
  
  老子当时把他当道上的朋友看,半句多话都没有讲,面子给足了他。结果这个砸种给脸不要脸,把我当蠢几吧搞,当宝玩。他妈了个B的这个狗砸种,他的人他晓得保,老子的人就该被那个小砸种烧啊?!!!当我义色小麻皮啊??!!!”
  
  三哥越说越激动,最后两句基本上是吼出来的。他一拳砸在桌子上,胸膛起伏,一脸凶相。
  
  没有人说话,过了会儿,三哥整理了下情绪。接着道:
  
   “险儿,我晓得你心里一直不舒服。是给我义色面子,忍着的。我晓得你们六兄弟也不爽。
  
  但是而今过年,一是派出所抓的紧。再就是你们都还是年纪不大,家里人都还是看着的。过年搞出什么事了也不好,我也不好意思向你们大人交代。
  
  但是,我给你们说,我没有忘记这回事。老子心里一直也不舒服,这个年老子被这件事搞得过的没有什么意思。
  
  年现在也快过完哒。道上的朋友都晓得我义色翻脸像翻书的,黄皮这个砸种老子给他脸他不要脸,老子就当不要脸的搞也没有什么几吧大不了的。这个事于公于私,于险儿于我都不算完。
  
   正月十五,老子亲自办黄皮。你们想好,铁我的就发句话。”
  
  “三哥,我们兄弟搞。”我第一个说话了。我知道其他的人肯定会搞,我不能自己兄弟出的事,还让别人先表态。
  
  “义色,你搞什么事我不在啊?”牯牛也说了。
  
  “义色,你真的是有些讨麻皮嫌,你当着我媳妇说这些做什么。我叫她过来还以为是场热热闹闹的好事的。现在好了,等下回去,我就真的热闹了。要搞你喊我一声就做数了沙。”癫子边尴尬的推着他老婆拉扯着他衣袖的手,边有些恼火的说道。
  
  少年的我们都感到有些好笑的望着癫子,这让癫子更感到尴尬恼火。
  
  其实,这没有任何值得去笑的地方。不管是因为担心老公而用力拉扯老公衣袖,希望可以阻止老公却又在旁一言不发的妻子;还是表态一定会为了兄弟去办事,但是又因为老婆的担心而感到甜蜜尴尬的老公。这两个人,都值得所有的人去尊敬。
  
   情义二字,足抵万金!
  
  “大哥,我给你说。真正你要办事,不需要搞这么多人。搞得事的人,两个就可以哒。我和你两个人,两把刀,我看黄皮个砸种有些什么屌的。”缺牙齿把大哥两个字音的间隔拖得特别长,阴阳怪气的开口了。
  
   不知道我的主观导致了我的不客观还是讨厌的人无论说什么都很讨厌,这句话让我听起来非常刺耳。
  
   有两个人更不爽。
  “缺牙齿,你乱几吧说些什么啊?”刚前开口的癫子一脸不高兴的说了句。毕竟他们认识很久了,癫子说的还是比较客气。缺牙齿眯着个眼看了癫子一下,没有说什么,还是一脸的尾大不掉。
  
   “你缺着个几吧牙齿,就你办的事?屌个几吧啊屌?”武昇和缺牙齿不熟,所以他说的话并没有癫子那么的含蓄,他更加的写实。
  
   癫子的老婆一下笑了出来。
  
   缺牙齿的脸猛的就变绿了,“噔”的一声站起来。
  
   “小砸种,你再说一句!”
  
   “怎么搞?”我们六兄弟“唰”的全部站了起来。
  
   “小缺,你给老子坐下!你个几吧出去了这么久,一张嘴巴怎么还是这么妈了个B的讨人嫌!”三哥拉着脸对着缺牙齿吼道。缺牙齿坐下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
  
   我们不甘示弱,也纷纷回骂着。险儿的样子还想过去办他的人。
  
   “你们几个小麻皮还骂什么骂?也都给老子坐下,一点几吧事不懂。天天
  只晓得乱几吧搞。妈了个B的。坐下!!!”
  
  明哥一把把还站着的险儿拿了下。
  
   不过看来讨厌缺牙齿的不只我一个,或多或少还是一些的。
  
   那天所有的人都表态了,都会参加这个事。
  
  三哥这个人确实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有时候粗鲁的露出流子的本性,有时候又温柔的像个兄长,有些时候却精明的像个生意人。但是他总是可以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办事。就连狂妄嚣张如同缺牙齿,冷静镇定如同明哥,桀骜不顺如同武昇,心狠手毒如同险儿,莫不如此。
  
   不过我记得,那天有一个人,始终没有表过态。
  
  明哥。
  
  只有明哥,他没有任何的表态,他始终淡然的坐在三哥的身边,默默的看着一切。三哥带着询问的目光望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却连扫不都不扫向明哥一眼。
  
  因为无数次一起的经历生死早就让他们彼此知道,无论做什么,是生是死,他们都会看见彼此站在自己的身边,一起打拼。这点毫无疑问,毋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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